芙嫣看过来。
可去见过医仙。
她消失两日,脸色越发差,恐怕是因失了心头血,还要整日维持这封神大阵,有些承受不住。
去看。他推着她起身。
芙嫣不耐烦道:你为何总是催我去看什么医仙?我不去你不是更该高兴吗?我若不去,恐怕你都不用熬到灵力恢复这阵法就先坚持不住了,你不就自由了?
谢殒脸上有些冷意,手指还没止血,又开始流,血滴在衣袂上,他毫不在意。
事分轻重缓急,你真想因此修为倒退?他春雪般温润里透着凉意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压抑,你还不到四万岁,若真因此修为倒退万年,便连这上神之躯都会维持不住。
闭嘴,我说过我不在乎,别再想用这个刺激我放弃。
我只让你去寻医仙。他突然说,并未让你收起阵法。
芙嫣一怔。
你若疗过伤,阵法可维持得更久,也能关我更久,不是么。
你不是想让我去找医仙想办法收回心头血?她拧眉。
你不会收回。谢殒判断得很明确,但除此之外,也有别的办法缓解你的情况。
虽然比不上及时收回心头血那样立竿见影,但仙界的医仙应该有办法帮芙嫣缓解痛苦。
若之前是倒退万年修为,寻过医仙后可能就只是几千年。
可芙嫣还是拒绝了。
去了就会被知道我动用过心头血,父帝和母神一定会发现端倪,最后我还是要功亏一篑。她脑子转得很快,你若是想着这个,也死了心吧。
谢殒一言不发地继续刻着手中白玉。
殿外雷云滚动,雷声阵阵,芙嫣沉默良久,忽然说:你
你是不是,还是有一点关心我的?她做着本已告诉自己不要奢望的猜测。
谢殒低头雕玉,一言不发。
这或许连千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但芙嫣迟疑着,比起逃开我,你或许,可能还是更担心我的身体的?
谢殒。
她靠过去,倾身自下去看他刻意敛低的眉眼。
是吗?
他还是不说话,还想继续雕玉,只是行动不如之前那么从容,有些僵硬,还有些匆忙。
芙嫣抓住了这些细微的变化,周身气息更加炙热,谢殒被这热意迫得仿若烧开的水,沸腾的白烟缭绕在两人之间,他突兀地丢了刻刀和白玉,将还在流血的手指挡在了两人之间。
芙嫣下意识为他止血,丝帕裹住他的手指,金红色的灵力绕上他的指尖,他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样轻微的外伤对上神来说很好解决,并不需要劳烦到医仙。
谢殒静静看着芙嫣帮他疗伤,明珠朦胧的光勾勒着他清冷认真的轮廓,他长睫扇动,别开了头,紧绷的肩颈稍稍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