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竟然还能笑一笑,哪怕只是为了让芙嫣宽心,也非常难得了。
芙嫣目送他离开,望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谢殒回来才收回视线。
视线交汇,芙嫣冷淡道:进来。
谢殒跟着她进去,但因刚修补过天裂,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扶着房门停下了脚步。
他喉间气血翻涌,忍耐许久才平复下去。
抬眸的瞬间,对上芙嫣空灵清冷的凤眼,她眼底情绪他看得很清楚。
没有爱。
也没有了恨。
谢殒张口,呼吸间都是血腥味:我没事。
有事没事不重要。反正死不了。芙嫣这么说了一句就转回了头。
谢殒垂下视线,扶着门边进屋,缓和一些后,走到椅子边想坐下,但想到不渡坐过就不想坐了。
他就那么站在那,禅房不大不小,却因他瘦削高挑的身姿而显得有些狭小。
芙嫣自己坐到一旁榻上,盯着他拒绝坐的椅子半晌才说:泯风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会问这些,谢殒早就料到,她问的其实还比他所料的晚一些。
他没有任何隐瞒,她问,他就什么都说了。
那些曾经在他看来谁都不能说的秘密和过去,他对她毫无保留。
其实这并不是太复杂的故事。
洪荒初开时有许多真神,谢殒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其中出现最早,实力最强的。
他是洪荒之水所化,净化万物,也滋养万物,是洪荒中一切生灵的心之所向。
几乎无论善恶、所有生灵都本能地亲自他,甚至想占有他,得到他独一无二的关注和庇护。
听到这里,芙嫣双手交握,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
谢殒并未发现,他中了穷奇的妖毒,哪怕芙嫣炼了解药给他也只能延缓毒性,黑白两颗都吃了也无法真的解开。他没空回洪荒调息,体内的苦厄与导出流窜的邪祟侵袭着他,再加上刚修补了天裂,他哪怕死不了,依然到了强弩之末。
他半闭着眼睛,长睫颤动,让人恍惚想起桃花瓣落在上面的情景。
芙嫣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又看向了他,她双手交握更紧,听到谢殒继续说下去。
世人如今只知四大凶兽,殊不知六界未像如今这般前,曾不止一只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