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前警惕的问了句:“谁?”
“我。”范思哲低声回答,等她开了门递给她一个灌满水的热水袋,“热奶喝。”
“我都喝完了。”
“再喝包。”范思哲把热水袋递给她后就把手插.进裤兜里,高冷的转身,不再唠叨一句。
古今探出头去喊了声谢谢,把门锁好以后到底没再喝包奶,生病的时候少吃点能刺激身体的自愈系统增强,她抱着热水袋关了灯就裹好小被子想好好的睡一觉。只是身体不舒服,半夜被渴醒,嗓子干干的有些发疼,剧烈的咳嗽导致差点要吐出来,咳完了下床去找水喝,结果从被窝出来太冷又冻得打了个喷嚏,一个喷嚏连带着鼻涕都喷出来了。她只好又匆匆忙忙的找纸擦鼻涕,最后费了番功夫再回到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了。
热水袋不知什么时候蹭到脚底去了,现在已经没什么温度了,她看看时间是凌晨三点,突然觉得这屋里有些阴森,莫名的害怕起来。
这种情绪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再次睡着了还萦绕在梦里,等到早晨闹钟醒了起床时古今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强打精神跟着团队去踩点调查,青天白日的她却总觉得村子里的人都怪怪的。
她把这一切归结于自己生病了精神不济,在村支书那个会讲普通话的儿子带领下四处和村民聊天,问一些他们家里几口人之类的简单问题,锁定了两个家庭打算进行深入采访,但也还是先关着机器随意的聊着天。
走了一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干农活的劳动力都从村口回来了,家家户户都生起了炉灶,村子里一片祥和,人们互相用古今听不懂的方言在打招呼问好,见到摄制组这些外村人的时候有时也会笑一笑。
古今往招待所走的路上看见村口进来一辆拖拉机,穿着一身休闲夹克的范思哲刚好从拖拉机斗子里跳下来,还给了开拖拉机的村民一些钱,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他也看见古今了,朝她挥了挥手,站在原地等古今。
古今快走了两步到他身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先打了个重重的喷嚏,然后她的鼻涕一点儿都不给她留面子的流了出来。
“……”
“……”
“这么大见面礼,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了。”范思哲说着低头,从袋子里翻东西。
古今连忙从口袋里拿纸巾出来擦鼻子,越想越觉得没面子,只希望能赶紧离开范思哲面前,省得被笑话。她刚要走,范思哲“哎”了一声,拿了两个药盒给她,一盒感冒药一盒甘草片。
“今天跟着人去镇上赶集,镇子里有药店。”范思哲说完看了看她被擦了一天已经红红的鼻子,“你带润唇膏、护手霜什么的没?擤完了鼻子就擦一点儿在鼻子周围,保护一下角质层。”
“带唇膏了。”古今受教,“我回去抹去!”
她兔子似的又要跑,范思哲喊不住她,只好任她跑了,自己也先把赶集买的瓜果吃食放回屋里。
招待所有个小饭厅,住客可以点菜,也没个菜单,厨房有什么就做什么,或者顾客自己买了蔬菜给厨房做,做菜的就是招待所的老板娘,口味一般,外地人吃倒是也算尝个新鲜。
古今扛不住肚子饿,在小饭厅又见到了范思哲,默默的走到他那桌去搬了个小凳子坐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吃什么?”
“买了水萝卜让老板做了,清肺。还买了梨让给做个梨汤,也清肺。”范思哲看着小病号不怎么有气色的脸,“你今天咳的厉害么?”
“咳咳,不厉害。”古今不说话其实不怎么咳,一张嘴才咳。
“行了闭嘴吧。”
范思哲扬了扬下巴,让她看眼前的杯子,被子里是白色的带气液体,她低头尝了一小口,“有点儿像雪碧。”
“就是雪碧。”范思哲问,“甘草片呢?”
“在我兜里。”古今屋里没水了,正打算出来吃药,她把药盒掏出来摆到桌子上,范思哲拿过去甘草片掰了两片直接扔到古今的杯子里,药片的四周立马起了一圈小泡泡,刷拉拉的响着。
“喝吧。”范思哲说。
“又是偏方?”古今怀疑的看向杯子里还在冒泡的甘草片,“这个看着真的挺像传说中的毒.药的……我真没得罪你吧?”
“啧,小丫头片子,我费那个劲儿一天毒你八百遍干嘛?”范思哲敲她脑袋,“感觉喝。”
古今听话的举起杯子咕咚咕咚的把甘草片味饮料喝了,喝完还吧唧了吧唧嘴,“我干杯,你随意。”
她鼻子红红的,涂上唇膏以后油油亮亮的,嘴巴上一圈水渍,仰着个脑袋看他的时候傻愣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沟里被皮肤粗糙的村民们一衬显得,范思哲觉得她还挺好看的。
看她没心没肺的开始吃菜了,范思哲问了问她今天的工作顺不顺利。
“就那样呗,照着原来的计划检测这边的水质什么的。”古今怕被人听见,“先吃饭,吃完了回我屋说。”
“那多不合适啊。”范思哲挑眉,“还是去我屋吧,我买了瓜子橘子菊花茶,咱们可以开个座谈会。”
古今被他逗笑,吃了饭就跟着去了他屋,他屋也是一样的格局,小的都没地坐,两个人把床头柜搬到床脚,把吃的放在上头,然后坐在床边聊天。
“我们来采访调查,联系的是村支书的儿子,他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希望我们帮他们宣传一下,主要是想卖他们的那个‘仙子水’。”古今解释了一下,“不过我们都觉得这个村怪怪的,反正我是不信什么‘仙子水’,明天就有一场祈福活动,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