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中的酒,脸上露出一丝带着点恶意和轻蔑的微笑。他长了双狭长上挑的丹凤眼,这样的眼睛在严肃或者生气的时候会格外吓人,可这样笑的时候,就显得隐隐透着邪气。
他放下酒杯,转过身重新面对着电脑屏幕,笑得温文尔雅,“姜总,还记得您第一次参加视频会议时我们给你看的例子么?”
姜哲有点尴尬,“当然记得!你们可以用一个人放在网上的任何十四张照片判断出这个人是谁,他在哪里出生,受教育,工作,他住在哪儿,他的家人和朋友都是谁。是是是,我印象很深刻,可是,我们现在说的是两部电影的票房预测,这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呢?”
韦嘉珩重新在电脑前坐下,“那个例子,和您眼前的报告一样是大数据和云计算。先由程序员们写出程序,用程序收集来自互联网的海量信息和数据,再由数据工程师建立的数学模型分析这些数据,得出计算结果——虽然复杂程度比我说的高很多,但是,本质和小学一年级的应用题没有区别,一加一,就是二,不可能是三。”
视频另一端,姜哲揉了揉额头,明显对这个解释并满意,他呼口气,把手中的报告扔在桌上。
“archer,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专业xing,而是——”他向后靠在座椅背上,“我们现在说的是十亿元的事!根据我们做的市场预估,我们公司最初给这两部电影订的保底金额都是五亿,另外两家咨询公司给我们的报告也很接近这个估价,但是,你们的报告说《玄元》上映两周票房最多是三亿?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的……数学建模出了什么问题?”
他顿了顿,摊开双手,看着屏幕中的韦嘉珩,“你们的分析结果和其他人的差得很远,你对这个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韦嘉珩像是丝毫并有没意识到他的客户正在质疑他,依然笑得很平和,“姜总,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们只负责向客户提供我们能力范围内最佳的服务,要怎样使用我们的报告,完全是客户自己的决定。我们只是提供一个观点,怎么用我们的分析——或者不用,都是客户的选择。”
“不过,正因为我们的分析结论和贵公司的预测相差悬殊,我建议您更慎重地看待我们的报告。玄元》最多只能拿到三亿的票房,如果你们坚持给它五亿的票房保底,那意味着你们将会蒙受两亿元的损失。”
姜哲摇摇头,“抱歉,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能力,而是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是怎么计算出《心花一路》这种一个人气明星都没有的喜剧公路片票房会比《玄元》高得多的!我更不能理解你们是怎么得出‘《玄元》的票房最多只可能是三亿’这个推测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要知道,它可是大ip改编的,男女主演都是国内目前最红的明星,他们各自都有接近四千万的微博粉丝数,同一档期上映的电影中都没有类似等级的大片,不仅是我们,我们咨询的另外两家分析公司都认为它的票房绝对可以超过十亿。这两家都是国内知名的分析咨询机公司……”
韦嘉珩打断他,微笑:“如果你们对自己的分析结果和另外两家分析公司都有足够的信心,为什么要找第三家咨询呢?”
看到姜哲脸上出现类似暴怒的表情,韦嘉珩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他保持着不愠不火的笑容继续说:“当然,我明白您的难处,这么大的投资,不是您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也许,您可以提议公司采取保守一点的做法——想办法说服《心花一路》的制作方接受更高的分成比例。比如,票房超过五亿的部分,你们按照原先的约定,分到其中25%的收入,如果,票房真的像我们计算的这样能够超过十二亿,那么超出十亿的部分,你们拿更高的分成?”
他凑近屏幕一点,表情诚恳中流露着惋惜,“也许这样可以弥补一些投资《玄元》带来的损失?离《玄元》上映还有六周时间,您可以和同事们再商量。”
姜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半眯着眼睛,额头、眼角和眉间的皱纹更深了,秃顶反shè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