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没了平时那种温和的笑意。
他走到李唯安面前,又仔细地端详她一会儿,才对她微笑,“你好,唯安。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
“酒红色很适合你。”
“谢谢。”
薛岩笑说,“原来你不是只有黑白两色的衣服。”只是要看你想穿给谁看了……
唯安问,“我们能谈谈么?”
薛岩轻哂,“当然。”
两人在小图书室坐下,唯安从手包里取出那只盒子,推到薛岩面前,“谢谢你。但我不要。”
薛岩苦笑,“为什么?”
唯安和他对视,“首先,我要告诉你,不是因为林倚山。”
薛岩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喜色,唯安做个“制止”的手势,“我告诉你这个,仅仅是因为我的partner韦嘉珩认为你看到我作为林倚山的女伴来参加寿宴很可能会有些不利于太平投资稳定的误解。”
薛岩愣了几秒钟,“你是说,你……你把整件事告诉你的合伙人,他提醒你,我看到倚山带你来会吃醋?我还可能会因为这个对太平不利?”
她微微皱眉,“是的。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股东因为嫉妒而作出伤害自己利益的事,但是archer坚持我应该向你说明这一点。他是冰山的合伙人,我得接受他的意见,尽管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
薛岩盯着面前这女郎,她说这些话时是认真的。她是真的不明白也不屑于弄明白心动、嫉妒、贪婪等等复杂的情感,她只听从理智。如果她有心,那也是一颗用冰冷金属所造的机械心。
可是,她美么?
非常美。美得像那些用钻石和彩色宝石雕琢而成的花朵,让人目眩神迷,可这朵花没有温度,没有香气,即使握在手里也是沉重而坚硬的。
薛岩痴痴望着李唯安的明眸樱唇,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他的目光流连到她jiāo握放在膝上的双手。
十五六岁时,他和林倚山结伴游欧洲,第一次见到达芬奇的名画《抱银貂的女郎》真迹,立刻被画中女郎的魅力给击中。
画中的女郎是女子是米兰公爵卢多维科·斯福尔扎的情fu,切奇利娅·加莱拉尼。
他认为画中女郎的样子必然经过了画家的美化,倚山也深有同感。世上哪有人的手会如此之美?
可有一天,他推开一扇包间的门,看到一位女郎坐在灯下,握着筷子正要夹菜,她持箸的那双手一如那位达芬奇画中的女郎。
可惜,她这双手,也和画中女郎一样,是他触不到的。
“唯安——你在这儿啊,倚山到处找你呢!”
章秀钟笑着走进来,“你们俩聊什么呢?倚山让我来找你,他爹来了,想见见你这位合伙人。”
李唯安走了,薛岩仍坐在那里发呆,他想起不久前他站在楼梯上看到她对着手机嫣然浅笑。
不知道她当时看的是什么,会让她流露出那样的短暂的温柔。也许,她看的是美股指数。
他把那只首饰盒放进口袋里,苦笑。
第51章51
林倚山的母亲,就是薛岩的姑姑,薛老太太唯一的女儿。这位仿佛公主一样的女人在林倚山十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林沛雄没再续娶。每年薛家两位老人寿诞,林沛雄仍旧作为女婿出席,薛老爷子去世后,他依然恭谨地出席老太太的生日宴会。
这位多次上过《人物》杂志封面的商人近年来深居浅出,等闲不出门,今年就连太平的年会也没露面,今天出现在薛老太太寿宴上,立刻成了众人瞩目焦点。
李唯安跟在林倚山身后,众人为他们让出一条路,他向他父亲介绍她,“爸爸,这就是唯安,冰山的另一位合伙人,现在全权负责中国的业务。”
李唯安向这位传奇xing的大亨握主动伸出手,“您好。好久不见。我很久之前,就想和您见面了。”
林沛雄也伸出手,他对她微笑,“常听倚山秀钟他们说起你,你很了不起啊。”
这时,林倚山忽然察觉李唯安和平时有点不同,她一向很抗拒与人身体接触,可现在十分用力地握着他父亲的手。还有,她刚才说的话也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