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而舒适,就像感冒初愈时刚好是下雨天,在温暖睡床上窝着,床边还开着一盏橘色的灯那种感觉。
她忽然又开始流泪了,他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抹掉她脸上的泪,“你哭吧,今天把过去所有难过的眼泪都流完,以后我们在一起,剩下的眼泪都只有高兴的泪。”
她很想跟容朗说点什么,可是这时候鼻子咽喉全都被一种久违的情绪堵塞,难以发出声音,所以只好重重“嗯”了一声。
容朗无声地笑了,“你累了吧?睡一会儿。”
唯安真的睡了一会儿。
她醒来后,两人继续躺在床上。
容朗问她,“那时候,你为什么要给我那只表?”
唯安把额头抵在他锁骨上,右手从他衬衫纽扣的缝隙chā进去,默默在他线条分明的侧腹肌肉上摸索了一会儿才说,“那是当时我身边最值钱的东西。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容朗亲亲她睫毛,她继续说下去,“那只表,最初是我爸爸jiāo给我母亲,他告诉她,劳力士最适合戴着跑路,来到一个新地方,当掉,又可以东山再起……后来,我去悉尼找她,她已经有了新家庭,怀孕了……她把表送给我。”
原来如此。
容朗轻抚她后背,“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第65章65
葬礼结束第二日,柏德烈律师带着两个助手来酒店找唯安。
容朗想要回避,唯安揪着他衣角不放,他就在她身边坐下。
柏德烈律师取出一份清单和许多文件给唯安,“这些都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产。”
程律师捡起几张屋契看看,冷笑一声,“终于完璧归赵了。”
唯安拿起一个方方正正的大丝绒盒子,打开,然后愣住。
她本以为这是个珠宝盒,却不想里面放的是一叠用丝带扎着的她小时候的照片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
照片中有婴儿时期尚且分辨不出xing别的她,胖嘟嘟,脑袋光秃秃的,只有一层隐隐约约的绒毛,流着口水坐在地毯上,握着一只沙铃痛击卧在她脚边那条一脸无辜和惊恐的柯基犬。
啊,我小时候真是一名恶婴,难怪她不喜欢我。
唯安想着,去看其他照片。
她更大一点了,约莫有一两岁?终于长出了头发,是一头红色的小卷毛,坐在门槛上,穿着小白袜和蚕豆似的小黑皮鞋,抱着一只一脸不情愿又不耐烦的大橘猫,依然胖嘟嘟,膝盖上还有小窝窝,龇牙大笑。
除了相片,盒子里还有装着她ru牙的小银盒子,她折的纸猴子,她小学一年级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她用蜡笔涂鸦的图画,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爱妈妈”……
唯安把盒子扣上塞给容朗。
她沉默一会儿,忽然问,“她叫什么名字?”
程律师茫然,“谁?”
柏德烈律师却十分精明,他立刻答道,“克里斯琴。她有音乐天赋,擅奏钢琴,已经被皇家音乐学院录取。”
“她也是你客户?”
“是。我负责监管小克里斯琴名下几个基金,到她年满二十一岁移jiāo给她。”
唯安笑得有些无奈,“她总是找到错的男人。”
第一任丈夫也就不说了,第二任丈夫,她宁愿把给女儿那份遗产jiāo给律师打理,也不让他chā手,为什么?
律师说得很客气,“carbonnet先生jiāo游广阔,为人慷慨。”
唯安想一想,“我把给我的那一份赠予克里斯琴。”
程律师立刻怪叫,“不行!那是你爹给你的!”
唯安说,“对啊,他给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程律师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唯安碰碰她手肘,“别生气。”
程律师站起身,“你说得对,反正那是你爹给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早过了二十一岁了。”她拎起手包,“你和律师签文件,我出去走走。”
程律师走了,唯安对容朗苦笑,“我做错了吗?”
容朗把她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没有。”他从她手里接过那只盒子,再次打开,看她小时候的照片。唯安幼儿时曾有过和她母亲一样的红发,随着年龄增长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