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李心玉因年少贪玩而害了他一次,今生决不能再害他第二次。
“公主心中所忧,我皆明白。我裴氏一族蒙冤受辱,乃是戴罪之奴,而公主贵为天子掌心之宝,千岁之尊,我们本就是云泥之别。”裴漠凝望着她,眸子中仿佛有深沉的夜色晕染开来。他说,“但好在我们皆还年少,新年一过,你十六,我十八,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洗揪出真凶,还原真相,夺回我裴家的荣耀。”
李心玉心弦一动,问:“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急于此时捅破一切?”
裴漠轻笑一声,说:“公主待我很好,无以为报,只有这一颗真心,公主想要便尽管拿去。”
不管怎样,先落个吻盖个章,从今往后不许他人肖想!
“鲁莽。”李心玉剜了他一眼,匆匆戴上斗篷兜帽,转身道:“此处不宜久留,回清欢殿。”
她心中思绪纷杂,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个温软的吻,竟是连辇车也忘了乘坐,径直步行。
宫墙两旁灯影扶疏,恍如仙界街市。裴漠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轻声道:“我喜欢殿下。”
“你够了。”
“殿下喜欢我吗?”
“不喜欢!”
“殿下撒谎了。”
裴漠抱着剑徐徐跟着,微笑道,“其实殿下根本不必为难,大可将我当男宠养着,这样即使事情败露,皇上也只会说你贪玩,待你长大成人后再将你许配出去便是。可是殿下并没有这样做,殿下不愿我做男宠,是因为殿下在认真考虑我们的关系,而不是用男宠的头衔折辱于我。”
李心玉被他念得心烦,又有种被戳中心事的羞恼。她倏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却险些撞进了裴漠的胸膛。
她后退一步,瞪着眼睛道:“今日这事就算过去,不许你再提及,更不许你胡言乱语!”
“你不喜欢听,我便不说,公主说什么都是对的。”裴漠的眼睛晶亮,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的完美,有着少年人特有的侵略性。顿了片刻,他又认真道,“但求公主不要急着拒绝,我会快些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与你比肩的地步。”
“啊啊啊!”李心玉被他这副青涩又认真的模样撩得心乱如麻,只好捂着耳朵,逃也似的跑了。
“雪地湿滑,公主慢些!”裴漠疾步跟在她身后,生怕她跌跤。
李心玉心旌摇晃,只怕自己就要把持不住铸成大错,更是加快了步伐,珍珠色的斗篷在风中鼓动。她头也不回道:“你别跟着我,让我静静!”
话音未落,她踩着结了冰的地面吱溜一滑,眼看着就要跌倒,好在裴漠飞速掠过,一把搂住她的腰扶稳,这才幸免于难。
李心玉扶着裴漠的手勉强站稳,只觉颜面尽失,捂脸长叹道:“本宫这是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