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枭白说那些只是表面症状,南宫丕警觉起来,道,“我平日里确有这些情况,可这与我频繁吐血有何关系?”
“陛下一开始犯病时并不吐血吧,是后来才慢慢开始的,吐血的量也是从一小口,到现在的足以染红一张床榻。想必再过不久,陛下不是被病情折磨的精神不振郁郁而终,就是突然吐血而死。”
“大胆!”南宫丕怒道,他本就在意自己的病情,现在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咒他死!帝王者,最怕的是没有命享受至高的权利,南宫丕也不例外,所以他畏死,猜疑心重。
枭白勾唇一笑,并没有被南宫丕吓到,而是道,“在下只是实话实说,何况大胆的也不是在下,给陛下下毒的人才是最大胆的吧。”
“什么?”南宫丕睁大双眼,恐怕漏过枭白的一丝表情,“你的意思是,我得的不是病,而是中毒?有谁胆敢给朕下毒!”
“那在下便不知道了,”枭白背着双手,走到了南宫丕面前,“在下只是个大夫,只会治病,在下想陛下若是再不接受在下的治疗,说不定就等不到找到下毒凶手的那一天了啊。”
“你能治好朕?”
枭白点头,“至少能缓解陛下的症状,彻底解毒,还需要时间。”
南宫丕突然对枭白和善的笑笑,“那朕身上的毒就交给雄大先生了,小宝子,给雄大先生安排个房间,让先生好好休息,明日开始正式给朕治疗。”
一直侍候在旁的内侍福福身子,领着枭白往外走。
直到枭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殿外,南宫丕才坐直身子,眼睛里划过一丝锐利,对着空气喊道,“青影,白鸽。”
两道黑色的影子从屋檐上落下,单膝跪在南宫丕面前。青影和白鸽,皇家暗卫的首领,全权负责南宫丕的安全,听候他的吩咐。
南宫丕对他们交代道,“白鸽,去查一下我是否中毒,究竟是中了什么毒,青影则去调查一下那雄大的来历。”
青影问道,“陛下不相信那雄大?”
“一个人无缘无故的跑来皇宫,不是对自己医术很自信,就是别有图谋,那雄大看起来是有两下子,不过还是谨慎点好。”南宫丕又道,“最近皇子有什么动作?”
白鸽道,“表面上看起来很安稳,只是三皇子,五皇子都开始与大臣们结交了。”
“哼,朕还没死,他们就开始肖想朕的位子了,监视好他们,说不定朕的毒就是他们下的!”南宫丕怒道,“还有,太子有消息了没?”
白鸽和青影对视一眼,摇摇头道,“还是没有消息。”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南宫丕挥手让他们下去,然后整个人颓在被换新的软榻上。他的这些儿子啊,没有欲望的太没有欲望,有野心的又太有野心,总之,就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由小宝子引着,枭白一路畅通的来到御医院,在御医院附近安排了一间屋子。
别了小宝子,面上一直淡定的枭白关紧房门,咧开嘴无声的笑起来。
何为骗子,一本正经,半真半假的胡说八道;
何为骗术,善攻心之法,把自己的目的包裹起来击向人心薄弱之处。
枭白,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从八岁利用民众畏惧之心,以神之说骗京都百姓救自己于危难,到如今,用半桶水的医术,真真假假故作高傲的欺骗楸国皇帝。
南宫丕中的确实是毒。可是毒并非源自他的任何皇子,而是源自于草原牧族的一个名为拓跋的部落。取草原特有的植被所制,中原地区很少见,所以就算来了许多高人游医也未能帮南宫丕诊治出来。
枭白之所以故意不说,而只是透露他中毒,就是想利用南宫丕猜忌心重,因为身病中毒定然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儿子搞的鬼,也就不会选择新的太子人选,长久以来,按耐不住的人便会动起来,而南宫丕的健康已经交给枭白,可以说枭白想要他好一些就能好一些,甚至是,他的死亡时间也由枭白操控。
“真是方便啊。”枭白叹了一句。
只是枭白并不会如此干脆的杀掉南宫丕,一来是太便宜他了,二来,毒药源于异族,而下毒人的目的也是想让楸国朝堂动荡,然后乘虚而入。枭白虽然讨厌,憎恶楸国王室,但她同样不希望楸国国土被异族攻占。
而且能够给南宫丕下这么长时间的毒,拓跋部落在朝廷中是潜伏了人的,并且可能已经与一些人勾结在了一起。
自己国家的事一旦牵扯到外族就变得难办了,枭白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来她是要找出那些潜伏的暗探老鼠,和他们好好交流交流“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