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顾文曦担心民宿会在淡季停业,提前打电话询问,得到正常经营的回复后,顺便订了间房;不曾想刚才帮自己修车的男人就是民宿的老板。问过称呼,对方答姓杜。
原来“云”不是他的姓。
顾文曦暗暗琢磨对方的名字,杜云砚拍拍裤腿上沾到的灰,接着对他说:“上车吗?我带你去。”
“啊,好的。”于是两人一起坐上刚换过轮胎的suv。
民宿其实离得不远,几分钟就到。那是座依山势而建的三层小楼,深灰色屋脊,白石外墙,二楼向外伸出一方平台,除了高一些,窗户大一些,建筑风格与周围房屋无差,楼前有片空地,但缺少醒目的门面,仅以低矮的篱墙和小块的木头牌子与村道相隔,所以不太好找。杜云砚让他把车停在那片空地上。
顾文曦刚下车,一黄一黑两只狗前后夹击地向他奔来,汪汪地吠叫一通。他的胆子不小,可猛见着大块头的狗围在自己脚下,难免浑身发毛,干脆先不动地方,等着它们上上下下地嗅完。
“阳阳、贝贝,过来!”杜云砚出声后,两只狗终于散去。
这狗名可真够土的,顾文曦暗暗吐槽,同时松了口气,跟上前去。楼前种着几棵树,他看出其中两棵是石榴,有果子从枝叶间探出,其他的就不认识了。
杜云砚推开镶了玻璃的木门,单手撑着,清脆的铃音随之入耳。跟在后面的顾文曦微微扬头,视线上移,金属质感的风铃仍在小幅度摆动。
厅内摆有数套木质桌椅,应该是充当餐室的用途,按一般民宿标准,这个厅堂还算宽敞,不过跟顾家大宅的客厅比就小多了。
顾文曦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杜云砚,请他帮自己办理入住。他预交了三天的押金,如果到时觉得满意再续,玩腻了就找其他地方接着逛,反正开车出来方便。他想好了,这次不在外面浪上个把月,是不会回家的。
刚进村时还不到五点,这么一折腾,都到晚饭时间了,顾文曦也不急着上楼,直接挑了张桌子坐下:“老板,有吃的吗?”
村里没见其他餐厅,即使有他也懒得再出去找了,既然住这里,能顺便解决三餐再合适不过。
他从杜云砚的手中接过一张淡绿色的卡纸——完全手抄的菜单,四周还有些手绘的花边。顾文曦瞬时感到惊奇,一是他极少见手写菜单,二是上面的钢笔字运笔不凡,应该是经常练字之人才能写出的。
然而仔细阅览过文字记录的内容,他就顾不上欣赏了。
“你这里——”顾文曦看向老板,“没有肉类吗?”
杜云砚的语气依旧平淡:“这里周一到周六只提供素食。”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顾文曦满肚子问号,微博上竟然没见人提过。关键他本来就爱吃肉,今天白天在路上又没吃好,就想着到了地方大吃一顿,乡间各种散养家禽,要多新鲜有多新鲜。
结果还得“斋戒”?
尽管心中不快,可到了人家的地盘,没人会照顾他的情绪,顾文曦虽然有点少爷架子,入乡随俗的道理还是明白。对着菜单犹豫半晌,他点了份番茄披萨和南瓜粥。
杜云砚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拿了单子离开,进了挨着大厅吧台的那扇门,顾文曦猜测里面是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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