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见此,一时只得止声应:“老奴明白了。”
“另外让人去常府探望打听消息,如若常黎苏醒,及时汇报。”
“主子,打算灭口?”
岑栖掌心翻阅诗集册目,眉眼低垂,思量道:“古语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常黎若经此一事,不再拘泥妒忌柳樱,那么她的眼界亦将辽阔宽广,以她的能力,将来会有用处的。”
宋管事闻声迟疑道:“可常黎经过中毒一事,她还能忠诚侍主吗?”
“人通过眼耳口鼻来判断一切,可有时眼见不为实,耳听亦是虚,所以把常黎送回常府只是第一步,徐徐图之,才能生效,暂且去做就是了。”
“明白。”
早间柳樱正睡的昏天黑地不省人事,没想小屋门被推开,光亮投落,分外刺眼。
柳樱睡眼惺忪的眯着眼,将视线从绣鞋缓慢向上移动,最终定格在宋管事的严肃面容,整个人都不好了!
宋管事居高临下的俯瞰榻上不修边幅的女孩,沉声道:“这个时辰,竟然在睡觉,还不起来梳洗去服侍主子?”
“我吗?”柳樱脑袋浑浑噩噩的就像没打油的自行车轮链,咔擦咔擦的转不过弯,茫然道。
“若是耽误时辰怠慢主子,西苑宫院就都由柳侍读清扫。”宋管事言简意赅的说着,随即出小屋。
而身后亦叮铃咣啷地响起细索声,伴随稚嫩嗓音断续响起:“哎呀,我的袜子失踪逃走了咧!”
随行大宫人忍俊不禁,宋管事无奈抿唇,迈步穿过内廊,其实还是不太放心这女孩留在西苑。
可主子先前那般言行,无疑是最后的警告。
宋管事向来以为主子性子柔顺,凡事都会遵从自己的指导教诲。
可从这女孩踏入西苑起,一切都变了。
主子变得比以往更具有攻击,而且更加难以琢磨,常黎的处置就是最好的证明。
宋管事全然不清楚主子的心思,一时之间亦分不清到底是好还是坏。
辰时,柳樱从外间进入内室,心情却比面对宋管事还要紧张几分。
昨日美人姐姐那般反常姿态,柳樱说毫不在意当然是假。
珠帘垂落,往日里美人姐姐多是卧坐敞亮的矮榻看书写字,可这会却空落落的不见人影。
柳樱只得迈步往床榻处行进,目光看向纱帐束起,美人姐姐面色虚弱的卧靠软枕,恍若娇美柔弱的病西子。
“怎么来的这么慢?”岑栖将手中诗集合上,视线落向女孩拘谨站立的方向出声。
“先前睡过头了。”柳樱瞧着美人姐姐温柔依旧,却总是忍不住回想昨日那满是防备疏离的目光,随低头避开视线,探手打开茶盏添着茶水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