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茶铺悬挂着各样的幌布,街道之间人来人往,断续光亮投落内里,如羽毛掠过岑栖幽深眸间,转而消失不见。
如今熙亲王一死,惠亲王无疑会得到进一步的重用。
想来,安亲王对此,绝不会坐以待毙,女帝更不会让她们继续高枕无忧。
这十余年的皇室和睦,不过是女帝精心策划用以麻痹众人的剧本。
大皇女的死,无疑是杀戮的开始,亦是女帝剧本里最后的篇章。
岑栖一直都觉得大皇女的死很蹊跷,回想先前熙亲王灵堂之上女帝与惠亲王伤心模样,方才发觉自己思虑不周,似乎错过很重要的事情。
或许大皇女突然的自尽,已经是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试想,如果大皇女没有在大牢以死明志,那么她仍旧会因赌坊贿赂罪名成为皇室污点。
死亡反倒洗白大皇女罪过,甚至还能借机打压处置安亲王熙亲王,这个一石三鸟的计谋,真是残忍而高明。
“来人,转去三皇女府。”岑栖收敛思绪,缓声道。
“是。”车马外随行的宫人应声。
而后马车拐道行进,柳樱不解的看着美人姐姐出声:“姐姐,现在不直接回皇宫吗?”
“嗯,还有别的事要办。”岑栖放下帘布说着。
柳樱心生好奇,从来没见美人姐姐出皇宫办事呢。
待马车停在三皇女府门前,岑栖坐轮被抬动,行进堂院,柳樱随行于一旁,目光张望这处皇女宅邸,才发现跟熙亲王府一对比,简直小的可怜。
待入前堂,三皇女岑杍上前,面露意外道:“贵客来访,有失远迎,还请栖亲王见谅。”
“不必客气,本是欲回宫,不过想起去年你来西苑探访,如今已是大半年未见,总该回访才是。”岑栖浅声说着,视线随意看向堂内雅致陈设,忽地目光停留在悬挂着一副道像画卷,“说来,去岁身体不好,未能参加婚宴,还是第一次登门,这堂内悬挂的道像绘制精细,出神入化,莫非出自你的墨宝?”
仆人奉茶入桌,三皇女坐在一旁端起茶盏,视线看向好似真是来访亲友的岑栖,配合应:“墨宝不敢当,只是闲暇之余的手笔,栖亲王的书法之作,才是十分难得。”
岑栖轻笑不言,视线停留画卷片刻,心思已然千变万化,掌心端起茶盏,鼻尖轻嗅淡香,叹道:“清香扑鼻,这会各地名茶还未进贡入京都,这应该跟西苑用的都是去岁圣上的赏赐贡品吧?”
“是,圣上每年就分赏些许,我一直舍不得喝,今日才大方接待。”
“那可得好生品尝滋味,如今西苑里的茶,去冬就没了,难得再闻如此茶香。”
两人共饮茶水,言语之间一人不主动提,一人不多问,反而真谈起茶叶之道。
柳樱听的像是在上课犯困,视线分散的看向堂内陈设,其间花瓶桌椅大多寻常物件,不过有不少道家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