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晴:“……”
说起这事儿刘大娘就窝火,斜睨了孙家一眼道,“从那时候起我们就结了梁子了,打了好几年了。”
见俞晴面露尴尬,张嫂子索性给她讲解了一下孙家的历史。
家属院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么多年了哪怕孙强一家搬来没几年,但有个那样的娘旁人想不知道都难。最初的时候林红梅带着女儿跟孙强过来的,一家三口有说有笑,脾气也好,幸福和睦。林红梅性子也好,逢人三分笑,很得院里长辈同辈的喜欢,结果来了一年肚子没动静,孙强的娘就跟着来了,美其名曰照顾儿子和儿媳妇好让让他们早点再要个孩子为孙家延续香火。
老太太慈爱了没半年,发现林红梅的肚子还没动静,就埋怨说林红梅在食堂临时工的工作太累不利于要孩子,硬生生让林红梅辞了工作安心在家要孩子。
但就是这样,老太太终于还是露出了真面目,儿子一回来就让小夫妻俩安排,甚至第二天还会询问儿媳妇情况。
即便这样听从孙大娘的安排,两口子依然怀不上孩子,老太太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四岁的孙女身上,也不知道孙大娘从哪里找人偷偷看了说孙女命硬克兄克父,从此后非但折磨林红梅,连孩子也折磨上了。
林红梅不是没有反抗过,但孙大娘坏就坏在儿子在家时和蔼可亲疼爱儿媳孙女,扭头孙强一走就动手。孙红梅碍着她是老人也不好发作,便试图将事情告诉丈夫,结果曾经恩爱的丈夫在媳妇女儿和娘之间更信任老娘,在老娘日复一日的洗脑下觉得家里没儿子就是林红梅最大的错,而且又加了一条败坏长辈的罪名。
运输公司的员工要说熟悉程度恐怕还不如家属更熟悉,孙强人又木讷在家属院又不与人说话,男人又不愿理别人家的事儿,就导致孙强只听信亲娘的话是林红梅不孝敬他的老娘。
久而久之,林红梅被压制的狠了,心里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性子越发的懦弱,娘俩日子苦不堪言。
别说这时代的人,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一些老人也是重男轻女。从旧社会走出来的女人,一生以夫为天,认为没有男丁就没有传宗接代的人了,可也少有人像孙大娘这样做法这样难堪的。
说白了就是仗着自己是老人是孙强的娘,仗着孙强信任她有恃无恐。
俞晴皱了皱眉说,“可我觉得这事儿最大的根源还是在孙师傅。”
张嫂子和刘大娘几个大娘都朝她看了过来。
被这么些长辈看着俞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一本正经的说,“这事儿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孙师傅真的不知道他娘的德性,对妻女误会太深。一种是孙师傅什么都知道,但他觉得孙嫂子没生儿子就是最大的过错,长辈责骂几句也是应该的。我虽然只刚才遇见了孙嫂子说了一句话,可瞧着她那模样并不像第一种。那就是孙师傅默认了他娘的做法,让孙大娘有恃无恐。”
她没说的是这年月家里什么都紧着儿子,林红梅家中肯定也有弟弟或者哥哥,哪怕她闹,可娘家都是农村人,对城里人有天然的畏惧,不敢得罪正式工人这样的女婿,要么认为女儿能嫁个城里的正式工是家里烧了高香,该知足。
见她这样说,刘大娘赞赏的点头,“你还真猜对了。”
这下俞晴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才来这两天都能知道的事这些大娘嫂子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脸色微红道,“让各位长辈见笑了。”
“见笑啥。”刘大娘拉着她手道,“我就喜欢你这股子有话直说的劲儿。”
旁边刘嫂子笑道,“娘,你儿媳妇我都要吃醋了。”
刘大娘摆手,“吃醋就吃醋去,别浪费煎饼。”
张嫂子看了眼正在地里干活的陆青柏,神色复杂的说,“小俞啊,嫂子觉的你命就好,看你男人下了班还能给干活就差不了。”
俞晴正听的起劲儿,结果话就转到她头上来了,俞晴可不会不好意思,“青柏的确挺好的。”
那边孙家也安静下来了,刘大娘叹了口气然后又笑了起来,“你大概不知道,人小陆回家啥都干,可疼媳妇了。”
张嫂子又问,“那你婆婆呢,就这么放你进城啥都不干没说让你在家种地?”
“我娘对我可好了。”一说起庞金花来俞晴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娘对我跟对亲闺女是的,我倒是希望她能来,她要是来了肯定跟刘大娘合得来。”
刘大娘高兴坏了,“那等哪天她来了我可得好好聊聊。”
热闹看完了,大家伙也准备回去睡觉了,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陆青柏扛着锄头站在门口看她,“小媳妇,回家睡觉了。”
一听见睡觉二字,俞晴眉头都挑了起来,她快步过去,绕过他往院子里去了,路过陆青柏身边时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拍了下他的屁股,然后飞快就进去了。
陆青柏站在原地浑身都僵硬了,被她拍过的地方哪怕隔着裤子都感觉酥酥麻麻的。他抿了抿唇,目光不好意思的瞥了眼四周不由松了口气。
周围黑漆漆的,孙家的菜地里隐约也能听到虫鸣的声音了,陆青柏不知道怎么进的门又怎么关的门,心神全在那里。
一进院子,屋里温暖的灯光便透过窗户洒在院子里,陆青柏放下锄头洗了手又提了一桶水抹黑冲了澡,这才擦干身上,屋里的灯突然就灭了,转而卧室里亮起蜡烛的光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