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回过神来,盯着商贩笑眯眯的双眼,终是开口,“这簪子多少钱?”
“十两。”商贩说道。
宁萱盯了盯手中的这枚玉簪,就这个破东西都十两,真是坑爹,她摸了摸身上所带的钱财,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带钱。
可是她又不想放弃这个东西,宁萱在身上找了找,突然想起了自己手腕上皇后娘娘当初赐给她的手镯,宁萱将它取了下来,对着商贩说道,“我没有带钱,可以用这个给你换吗?”
商贩一看立即两眼发光,拿起宁萱手中的镯子拿在眼前细细打量着。
他一脸老奸巨猾的点了点头,应了声,“自然可以。”
宁萱有些受不了他这副嘴脸,皱了皱眉,将玉簪放在怀中,便离开了。
突然,商贩脸上骤然变换了神色,眼神幽深的看着宁萱离开的地方。
宁萱淡然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心中心绪飘然,宁萱突然回头,只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宁萱凝了凝眸,淡淡勾唇,如今她出宫的消息估计早就传了出来,她倒是想看看究竟会是谁先按耐不住。
宁萱故意绕过人多的地方,走出长安城,她来到了长安城外一处荒野地,宁萱冷淡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出来吧!”
藏在暗处的人皱了皱眉,走了出来。
宁萱一转头,便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朝着她走来,她细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
女子娥眉轻挑,目如秋水,肤如凝脂的脸上戴着一张面纱,一头青丝随意披在两肩,脸上面无表情。
“云英郡主!”红衣女子对着她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说道。
见她这般模样,宁萱脑海中似乎想起一个人,她勾了勾唇,“上官阁主,不知何事让你寻起我来了?”
上官瑾瑜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对于宁萱突然叫出她的名字一点也不感到诧异,她凝眸,清淡如水的话语传出,“我家公子在裕安楼等候郡主多时,只是有劳郡主移步了。”
听及此,宁萱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她就说为何那个男人消失得如此之快,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消息,感情是早就猜测到她会出宫,她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这个男人可真够狐狸的。
她点了点头,跟着上官瑾瑜来到了一处楼阁,门口处挂着一个大大的门匾,上面强劲有力的写着‘裕安楼’三个字。
室内碧玉堂皇,别有一番风味。
这里可是长安城内最好的一处酒楼,这个男人可真会选地方!
宁萱踏着轻巧沉稳的步子上了楼,上官瑾瑜突然在一间房门口停住步子不前,轻轻推开门,手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云英郡主,请。”
宁萱微微颔首,走了进去,一进门,屋内的陈设简单朴素,面前有一面弧形的屏风挡着,透过屏风往后看,隐隐看得到有个人影在其中。
宁萱不由得有些咂舌,这个男人还和她玩什么大家闺秀!她定要好好去嘲笑他一番。
宁萱走了进去,推开帘幕,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男子一身白色衣袍,及其懒散的斜躺在软榻之上。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一张青绿色面具遮罩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别具一格,让人微微有些发愣。
白皙嫩滑的玉指缓缓拿起一旁桌上的酒杯,轻轻靠近自己的唇间,一饮而下,动作及其妖魅。
宁萱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理空自己心中的思绪,她冷淡一笑,红唇轻启,“云逸公子真是好雅致,竟独自在此饮酒!”
男子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转眼眉间带笑,好听的声音传来,“知己难寻,云某只能独暗自独酌,不知郡主可否做云某的这个知己,与云某一并饮酒?”
宁萱听及此,不由得挑了挑眉,看着云逸然,踏着轻巧的步子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另一只酒杯,斟上一杯酒,缓缓靠近唇间,突然,她莞尔一笑,“酒倒是可以喝,不过知己可就算了。”
说完,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杯酒下肚,丝丝甜意,一股迷人的芬芳传遍整个味蕾,让人唇齿留香。
她凝了凝眸,这酒的味道甚是熟悉。
“这是什么酒?”宁萱问。
“桃花醉!”男子淡淡答道。
宁萱脑海轰的一炸,关于桃花醉的记忆一涌而上。
那一年,她第一次披上战甲上战场,那个时候,她便与云逸然之间有了交集,他们的相遇是在一个雪天,与此时纷扬而下的天幕一般。
第一次上战场,没有经验,虽有着现代人的思想,却还是不能躲过战场上的杀戮,她身受重伤,倒在那冰天雪地中。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再一次死去,却没想到遇到了他。
他救了她,将她带到雪峰山药庐,将近一个月,她才醒来。
第一眼见他时,他脸上便带着一张碧玉通透的青绿色面具,眉宇间散发出来的英气让人不容忽视,清风霁月,孜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