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王妃实在是太热情了,不顾苏梦语的阻拦,硬是留下了苏梦叶和苏梦月吃午饭,甚至还让五福堂的小厨房多加了好几道菜,这一顿饭吃得苏梦叶和苏梦月都觉得身上有些麻麻的。苏梦语更是全程都黑着脸,只有侧王妃好像过年似的,脸上都乐得开了花儿。
等苏梦叶和苏梦月去了三秋堂,苏梦语才彻底发作起来:“母妃!你怎么能够偏心她们两个!还要把我送到清虚观去!母妃,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侧王妃搂着苏梦语,心疼地看着女儿,说道:“傻丫头啊,母妃怎么可能不要你了呢?你也知道,这几日你父王因为朝堂上的事情不顺利,回来的时候脸色都是黑的,你又这么爱闯祸,性子又倔强,一不小心就触怒了你父王,何苦要留在这府里挨打?你放心吧,清虚观那边我都打点好了,你过去养伤,清清静静地养上几个月,到时候你父王的气也消了,我再派人把你接回来。”
苏梦语还有些不愿意,但转念一想,要是到了清虚观,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着她,她想做什么,还不是凭着她自己高兴?这么一想,苏梦语就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下来。
侧王妃搂着苏梦语,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只要将苏梦月骗到清虚观,到时候她能不能够回来,还是两说呢。
下午在三秋堂,苏梦叶仍旧心事重重。侧王妃中午的表现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一下午就在苏梦叶的思虑中度过了。到了晚上回到香雪海,苏梦叶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一大屋子伺候的丫头们都是看着主子的脸色过日子的,苏梦叶的心情不好,丫头们自然也不敢太过放肆。
白芷给苏梦叶端来一碗甜汤,笑道:“小姐常常这碗甜汤,午后六月堂的宝儿过来送的,说是四小姐吩咐了,整整送来了一大匣子,不仅有玫瑰露,还有桂花露,荷花露,樱桃酱,梅花露,橘子酱,另有一匣子蔷薇霜,给小姐擦脸用的,都是四小姐亲手做的,去岁就存下来的。五小姐还说,等过几日杏花、梨花和桃花开了,要和小姐一起做杏花露、梨花霜、桃花酒呢。”
苏梦叶轻轻地点了点头,苏梦月这个人要是真心对谁好,那还真是好到骨子里了。
“我不在,今天香雪海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白芷想了想,才笑道:“上午小姐刚走,钱婆子就跟我告假了,说是家里出了事,我就准了她两天的假。”
一个粗使婆子而已,苏梦叶还不放在心上,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又继续琢磨侧王妃的反常举动去了。
外头的小丫头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叽叽喳喳的,见苏梦叶的脸色不大好看,白芷就吩咐朵姬等人伺候着苏梦叶,自己起身到外头来,呵斥小丫头们小点声,千万不要吵到了苏梦叶。
一掀开帘子,就见一群小丫头们将彩月围在了中间,都侧着耳朵,一脸兴奋,听着彩月眉飞色舞地说些什么。就连一向稳重的紫青、紫杏和紫英、紫罗也跟着凑热闹。
白芷便有些着恼了,沉着脸对彩月说道:“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屋子里小姐正不自在呢,你跟猴儿一样,在这里上蹿下跳的,要是吵到了小姐,看我怎么处置你。”
彩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继续往下讲了。双生子中的姐姐彩荷就笑着说道:“白芷姐姐,你让彩月继续讲吧。下午我娘回家,听见了一件大新闻,方才给我和妹妹送东西的时候讲给我们听,我觉得好玩,就让彩月去打听了,这会儿彩月正给我们讲呢。”
香雪海的媳妇子张文家的和李荣家的是负责值夜的,钱婆子和孙婆子是负责打扫的,因都是有家有口的,所以轮到谁不当值了,谁就可以回家去过夜。今儿个恰巧彩荷和彩莲的娘张文家的不当值,因此傍晚的时候也就回去了。
白芷皱着眉头,说道:“什么样大的新闻,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彩月便有些着急了,小声嚷道:“白芷姐姐,真是好大的一桩新闻呢,和咱们香雪海的钱婆子还有点关系。”
白芷很不耐烦,钱婆子家的事情谁不知道。无非又是她那儿子惹了祸了,便想要呵斥几句就进屋去。
彩月自己却说了出来:“钱婆子的女儿进来当差了!”
“哦?”这个倒是引起了白芷的兴趣。
钱婆子的女儿翠袖和白芷一样大,白芷从前也见过翠袖,知道翠袖是懂些琴棋书画的,性子也有些傲气,和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是不一样的。钱婆子一心想让女儿嫁个体面人物,也不舍得让女儿卖身进府,给人为奴为婢的。怎么这会儿倒是让翠袖进府了呢?
白芷之所以这么关心,还因为翠袖这个年纪进府,已经不可能像彩莲她们一样,从不入等的小丫头做起了,可如果不做粗活,又是没有等级的丫头,钱婆子能够让女儿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