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镇子上的打斗已经结束了。
幸亏皎皎身手快,提醒了向远川,这才没有被人给包了饺子。十几个人利落地解决了杀手,向远川又赶紧带人去救霓裳郡主。好在此时,落在后头的袅袅和妙妙也跟了上来。
却只见那户人家火光冲天,霓裳郡主几个人站在门外,当中有一个人被另外两个人扶着。
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向远川只觉得胸口郁气充盈,疯了一般冲过去:“卿卿!卿卿!”情急之下,连霓裳郡主的小字都叫了出来。
霓裳郡主连忙冲着向远川挥舞着手帕:“四哥!四哥!”
向远川冲到近前,才发现被人架着的那人是侍女莺莺。莺莺本来也是绝色,此刻脸上却血肉模糊,人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霓裳郡主急得不得了,拉着向远川的袖子,跺脚道:“四哥,你快点救莺莺啊!”
向远川知道这几个侍女都是霓裳郡主的心头肉,若是折损了,还不知道霓裳郡主要多么伤心呢,便指着队伍里会医术的两个人,沉声道:“过来给她瞧瞧。”一手拉着霓裳郡主,“可受伤了?”
霓裳郡主娇气地指了指脚踝:“这里扭了一下。”
向远川立马就蹲下了身,将霓裳郡主扭到的脚抬了起来,背转了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然后才脱了那只精巧的小绣鞋,又褪去了罗袜,大手在那红肿的地方轻轻地揉了揉,神色间竟是少有的温柔。
苏苏往这边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担忧。
“还疼么?”
霓裳郡主甜甜地笑道:“四哥一揉,不疼啦。”从怀里掏出那柄锋利的匕首,在向远川面前晃了晃,“四哥,这把匕首刚才救了我的命呢。”
向远川给霓裳郡主穿好鞋袜,才面色阴郁地道:“那人不守信用。”
霓裳郡主愣了愣,将匕首重新放好,笑道:“许是他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呢。”
向远川看了霓裳郡主一眼,没有说什么,脸上的狠戾之色却越发浓郁了。
莺莺的伤口已经上了药,随从的大夫摇了摇头,意思是说莺莺的脸上恐怕会留下疤痕了。
霓裳郡主很是伤心:“可惜了,莺莺这样的好相貌。”
已经清醒过来的莺莺倒是没有那么伤感:“只要殿下不嫌弃婢子是丑八怪,婢子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因经历了青阳镇的厮杀,向远川和霓裳郡主等人已经十分疲累,却不敢继续停留在青阳镇。只不过休息了半个时辰,便又朝着不远处的青阳城进发了。
谁想,到了青阳城,却被拦在了城外。
守城的将士们个个都用了布条捂住口鼻,将所有进城的人都阻拦在外面。
面黄肌瘦的老百姓们却一个劲儿地往城里冲。不得已,守城的将士只得关上了城门。
霓裳郡主嫌马车憋闷,此时正骑在一匹枣红小马上,冲着不远处的景象皱了皱好看的远山眉:“四哥,大概是瘟疫吧。”
向远川面色凝重:“爆发瘟疫的范围不大,想来是附近的镇子上出现了问题。这样吧,咱们掉头回去。”
“回青阳镇?”霓裳郡主对青阳镇一点好感都没有,当下便有些不愿意。
“我记得方才来的路上有一处破庙,暂且去那里落脚吧。”向远川看了看紧闭的青阳城门,阴郁的眼神捉摸不定,还真是巧。这青阳城可是他们去京城的必经之路了,竟然会在这里爆发小范围的瘟疫。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够让卿卿染上瘟疫,他就不相信这瘟疫会一直持续下去。望月天朝一定会有所动作,七月份就是望月天朝的开朝祭典了,当今圣人不会眼看着瘟疫继续下去的。
他们只要在破庙里坚持些日子,自然会等得这城门打开之时。
一行人又掉转了马头,准备往来路去。这时,几个面容普通的灰衣人忽然出现在队伍的前面。向远川立马警惕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当先那一人却不理会向远川,而是冲着霓裳郡主抱了抱拳:“一川烟草衬云浮。”
霓裳郡主双眸一亮,唇边的两处梨涡若隐若现:“庭槐影碎被风揉。”
那几个灰衣人立马就冲着霓裳郡主行了礼,也不再说话,骑着马赶在了霓裳郡主一行人的前头。
“四哥,跟着他们走!”霓裳郡主兴奋地夹了夹坐骑,缰绳却被向远川给拉住了。
向远川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阴沉:“那人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说来也奇怪,那几个人的面容如此普通常见,不过转瞬间不见,向远川竟然记不得那几个人的模样了。
想来是别人豢养的暗卫了。
霓裳郡主双眸弯弯如新月:“那个人的人。”
向远川轻轻地应了一声,放开了小枣红的马缰绳,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卿卿竟然也有了不和他分享的秘密了。
坐在后头马车上的苏苏撩开车帘子,正好就看到向远川一脸惆怅地看着神采飞扬的霓裳郡主,轻轻叹了一声,放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