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秋叹了一口气,如今青阳城又受了灾,虽然灾情不重,但偏偏有了青阳镇的事情,去岁淮阳府的灾情便要办得狠一些了。看来,英亲王要倒霉了。
可苏岚秋想不通的是,圣人为什么还要给英亲王赐婚,指的人还是他的女儿。难道圣人还看好英亲王?
假若太子原先在圣人心中的地位岿然不动,如今也有了裂痕,圣人考虑其他几位皇子是很正常的事情。这英亲王虽然说城府颇深,手段也有些狠戾,但其才干绝对能够够格做一位明君了。
苏岚秋将此事拿出来和廖昌英等人商议,几个人都猜不透圣人的心思。
苏梦叶却有了兴趣:“这次赏花宴,皇后娘娘有意给皇子们指婚,也不知道谁会被指给谁。”一脸惆怅的样子倒是让一屋子的人忍俊不禁。
苏岚秋笑着点了点苏梦叶的额头:“一个女儿家,说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害羞,你放心就是了,你的婚事我自有主张,圣人不会插手。”
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梦叶眼前竟然闪现出御轻寒那一张银色的面具,脸上一热,便低了头:“若是此间无事,女儿想回香雪海去瞧瞧。”
“不急不急,你那香雪海地势颇低,此番被雨水淹了,再晾几天再住进去吧。”苏岚秋当真是对苏梦叶宠到了心里头去,笑眯眯地说道,“若是觉得这里头缺什么,你只管跟檀香和檀木说去。”
一语未毕,檀香撩了帘子进来:“王爷,高嬷嬷有要事求见。”
苏岚秋皱皱眉:“请高嬷嬷进来吧。”
高嬷嬷一脸凝重地走进来,手里头捏了个小布包,见到廖昌英等人都在,也没有什么踌躇的地方,只是看到了苏梦叶,便有些犹豫。
苏岚秋便对苏梦叶道:“你先回屋歇着去,晚上想吃什么,就跟檀木说。”
苏梦叶眼睛扫了扫高嬷嬷手中的布包,眼皮子一跳,顺从地跟苏岚秋行了礼,又朝着廖昌英等人行礼,才从屏风后头转了过去,却没有走远,拉着白芷躲在屏风后头偷看。殊不知,这一屋子的人早就看到了她的这番动作。
高嬷嬷便冲着屏风那边扫了一眼,苏岚秋叹一口气,道:“无妨,嬷嬷有话便说就是。”
苏岚秋都发话了,高嬷嬷也不再犹豫,心里只是想着,看来要好好地教导一下五小姐规矩了。手上却不停,将那布包捏在手心中,一层一层地打开,便露出一个裹了泥巴的布偶。
这布偶虽然满身泥巴,但上头插满了银针,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在座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巫蛊之术!
高嬷嬷手中不停,用袖子包着手指,将那娃娃身上的泥巴都擦干净,娃娃身上的字迹显现出来,正是苏岚秋的名讳和生辰八字!
苏岚秋不由得勃然变色,袖子一挥,将那布娃娃给甩到了地上:“说!是从哪里得来的这腌臜玩意儿!”
廖昌英等人也面色凝重起来,这巫蛊之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历朝历代的圣人都明令禁止,若有发现使这巫蛊之术之人,不管王孙公子,都要砍头的。严重者还会诛其九族。
想不到这等污秽的东西竟然会在摄政王府发现,诅咒的还是摄政王爷苏岚秋。哪怕没有用,这人也心思歹毒,将来总有一天会害了苏岚秋。此番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不可。
高嬷嬷在这王府中是做老了的,从来没有见过苏岚秋这番震怒,不由得也心下惴惴不安:“回王爷的话,是五福堂洒扫的小丫头在院子里捡到的。那小丫头不识字,也不懂得规矩,还以为这是个什么好东西,拿出来显摆,被老奴给看见了。”
苏岚秋的脸色黑如锅底:“是在宁氏那里找到的?”
无人回答他,高嬷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在五福堂捡到的。一看这布娃娃就知道应该被埋在土里很长时间了。若不是此番暴雨,想来还不会冲刷出来。
古人的生辰八字是很忌讳外泄的,防的就是有人行巫蛊之术。若不是亲近之人,是不会知道彼此确切的生辰八字的。
这府里知道苏岚秋确切生辰八字的,宁文韵必是其中一个。当初宁家妄想让宁文韵做苏岚秋的正妻,是求到了圣人那里。圣人亲自着钦天监测的生辰八字。宁文韵对此事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宁文韵又惯会哄苏老太太,苏老太太有什么话都对宁文韵说,将儿子的生辰八字说给宁文韵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况且宁文韵做了这么多年的王府女主人,要知晓此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宁氏竟然恨我如此!”苏岚秋盯着地上插满银针的布娃娃,双眼满是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