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温泉疗养院, 虞超沿着山路往前走,一直走到西山脚下。
地铁站语声喧嚣,人头攒动。
她站在人群中, 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
阿列克塞的养父母通情达理,他们理解虞超。交谈之后,于伯父说:“小超, 人生苦短,做你想做的,和阿辽沙一起好好过日子。”
关于如何处理于靖秋咬伤林舸的纠纷,虞超已有决定。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 林舸选择了和解。
“姐, 医生说了,我的手不碍事。只要坚持吃营养神经的药, 按时回医院复健, 麻木的感觉会慢慢消失的。”
“不行!林舸,我不能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会好起来的,姐, 相信我。马上举行婚礼了,你和姐夫别为了这事伤神。于靖秋的律师联系了我,他说三天之内把赔偿金打给我。”
虞超心揪着疼:“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林舸笑了, 和往常一样爽朗:“姐,说这些干嘛!不到十天的时间, 你安心筹备婚礼,该美容美容, 该放松放松, 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虞超声音哽咽:“你受伤的事, 我告诉小姨了。她反过来安慰我,我……”
林舸抬起缠过着医用绷带的手,轻轻活动几下手指。
“姐,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虞超望着他,视线从他的手移到他的脸上。“你来燕都打工,最想做的是拜师学艺。手伤会影响你的发挥,掐丝珐琅招收学徒的考试怎么办?”
林舸做了个握紧拳头的动作,却不小心触及了伤口,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状态,笑着看向虞超:“放心吧,姐,你老弟我实力雄厚,不仅能读完成人本科,而且一定能当上薛师父的关门弟子!”
林舸从小就是这样,乐观豁达,处处为他人考虑。
没能考上高中,林舸很遗憾,但他并未放弃继续追梦。拜在掐丝珐琅传承人薛廷韦门下学徒,是他十几岁就坚定了的梦想。
“姐,我有时也会自卑。可我觉得,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以前不努力,以后只能加倍努力。不管怎样,努力总是对的。”
路人经过虞超身边,肩头背的旅行包撞了她胳臂一下,将她拉回现实。
“不好意思。”路人抱歉地笑。
虞超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今天来疗养院看望阿列克塞的养父母,她说了心中所想,得到了二老的支持,这就足够了。
亏欠林舸的那份愧疚,曾困扰得她每夜不能安睡。随着这次见面,虞超想通了一半,还剩另外一半,只有交给时间去化解。
走进地铁站,安检口排了一条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