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江小鱼上车之前,江风还不忘嘱咐几句。两个人毕竟相处了这么久,江小鱼岂能猜不透江风的心思,同时她也叮嘱江风凡事要多加小心。
眼前的一切老妈全都看在眼里,小两口儿配合如此默契,这令当妈的感觉无比欣慰。特别是今天江小鱼镇定自若的那番表现,处变不惊,这一点她这个年过半百的人都不能及,由此看来儿子的眼光还真不错。
早上发生的变故打乱了江风的计划,不过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只是把计划推迟而已,接下来江风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老妈来视察一下自己的沙场。
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大,虽说早上的事已经翻篇儿,可他就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后怕吗?这件事情绝非偶然,定是儿子平日里得罪了什么权贵之人,否则人家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栽赃于他。
“儿子,原来沙子是这么采出来的,妈还是第一次见呢。”,望着江里隆隆作响的机器喷出的沙浆,老妈心中不由得万分感慨。
“妈,这就是采沙船,和您说实话吧,这东西以前我也没近距离接触过。”
一、二、三……,老妈坐在车里逐一数着那些采沙船,她觉得那东西看着新鲜。喷涌出的沙浆又被输送带运至岸边,然后再被铲车攒成一座座沙山,阳光下望去就像是一座座金字塔,黄橙橙金灿灿的。
“儿子,好多的采沙船啊。”
江风明白老妈话里的意思,她是想知道哪条船是儿子的,哪条船又是人家的。如果现在告诉她,江面上由远到近这三十六艘船都是咱家的,那她肯定不信。信不信由她,反正经过上午这件事情,江风不想再对老妈继续隐瞒。
“妈,您现在看到的这些船,都是咱们家的。”
这回倒是实话实说,结果老妈果然不信,那一艘船得不少钱呢!要说你租来的这些船,这话还勉强靠谱。
“儿子,有句话妈想说给你听……”
“您说就是,我听着呢。”
老妈望着儿子叹了口气,虽说儿子如今把生意做的已经有了规模,可他还能像从前那样听自己说话,这还算令她感到欣慰,说明儿子还把这个没本事的老妈放在眼里。
“儿啊,答应妈,从今往后千万不要再撒谎,说大话和贫穷比起来更让人家瞧不起,记住了吗?”
完了,这句实话还不如不说,老妈到底又把真话听成了假话。
“妈,您说得话我记下了。”
见儿子语气诚恳,老妈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儿子已经是二十八岁的人了。
鹞子一直在打理江边的事务,检尺计量一直都是他在负责,除了昨晚特殊情况,他带所有人前去支援,平时鹞子几乎从不离开沙场。
“江总……”,看到江风的车路过料场,鹞子紧忙迎上前和江风打了招呼。
“怎么样?忙的过来吗?用不用让洪义给你再派个人手?”,说话间江风下了车。
“算了江总,我还能照顾过来,这事儿不像别的,每天来往这么多车……,嘿嘿。”,有些话鹞子不好明说,他冲江风诡笑着挤了挤眼睛。
“你心中有数就行,我去前面看看。”,江风说罢转身准备上车,随后他又抬头望向鹞子,“鹞子,昨晚辛苦你们了。”
“江总,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嘿嘿嘿。”,鹞子说罢赶紧上前为江风打开车门,然后不由分说将他推进车内,临关门时他还不忘冲老妈打个招呼。
没等老妈反应过来,鹞子已经关上了车门,她只好在车内冲着鹞子连连摆手。
“这孩子也是你沙场的员工?”,老妈说罢还不忘回头望望鹞子。
“嗯,他叫黄尧,尧舜禹的尧,大家都习惯称呼他鹞子,这小子人很机灵,洪义安排他负责检尺计量,自己人。”
哦,是这样啊。洪义是沙场的总经理,他手下的人有小凯、德子、小跟班儿,如今老妈又认识了鹞子。那么除了他们五个,沙场到底还有多少员工呢?
“儿子,这么长的一溜江岸,哪里是你的沙场?”
江风笑了,老妈的问题句句都令他难以回答。实话实说吧,她又会说自己吹牛。继续撒谎吧,可事实就摆在面前,我太难了。
“你笑什么?实话实说呗。”,老妈看穿了儿子的心思。
既然老妈都这么说了,那江风只好告诉母亲,现在只要是目所能及的江岸,那都是沙场的开采范围。要说沙场具体有多大,那她就得坐稳了,儿子现在就带她去沙场的源头。
车子沿着江边一路向西,足足行驶了十几分钟,期间还路过他和江小鱼那次上岸的地方,触景生情,真是令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好在江小鱼那天有惊无险。
想起这些,江风瞬间又想起两个人来,那就是江九年夫妇,事情过去已久,心中对他们的怨气早已不在,毕竟那是江小鱼的父母。
车子一直行至葫芦湾的入口处,绕过这片内陆湖,下游就是以前蔡友来的沙场了,这里此前曾是两家沙场的界碑。
“儿子,你带妈来这么远的地方干嘛?”,老妈望着冷清的江岸不免有些费解,刚才儿子说好带她参观沙场,可这又是哪里,前后不见人烟。
“妈,绕过这片湖湾,向西五公里也是咱们沙场的开采范围,”,江风的话果然令老妈一惊,不过江风这回没有理会,“市里准备在这十五公里江段上选址建一座大坝,于市长昨天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