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来的方案得到江风的认可,事不宜迟,食堂内所有船工十分钟后必须回到自己岗位,等候副场长刘永来调遣。
“洪义,马上集结你们的车队,三个小时之内……”,江风话音未落,小凯急匆匆的跑进了食堂,大汗淋漓的他上身体恤已经黏在身上。见江风正在布置工作,小凯紧忙找个凳子坐在一旁。
回来的正好,从小凯离开沙场到现在一直没有电话打来,这就是最好的消息,看来会所平安无事。
“现在,我再重复一遍,三个小时之内,咱们车队必须将岸边的存货转移至四公里处的高地,如果这场超□□雨真是百年不遇的话,”,江风说到这里目光环视一周,不止是他,在座的所有人表情都变得凝重。
“我的意思不说想必大家也都明白,”,江风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针指在中午十二点四十一分,“洪义,你马上安排工作吧。”
前后发言五分钟不到,工作已经安排完毕,具体如何细化那就看洪义和刘永来的本事了。
食堂内的人顿时分成几伙儿,船工们跟着刘永来最先出了门,随鹞子一同离开食堂的都是铲车司机,小凯在群里通知所有司机马上返回沙场,这阵势不亚于面对一场大型战役。
老妈已经看傻了眼,我的儿呀,你刚才的样子可真是威风八面,看来是我小瞧了儿子。
“妈,您赶紧吃饭啊,吃完饭我让小跟班儿送您回会所,下午恐怕我没时间陪您。”
“儿啊,你忙你的,我陪着你……”
诶呦我的亲妈,一会儿暴雨就来了,您在这儿我如何带领大家共同抗灾啊,但这话江风可不敢说出口,他怕老妈误以为自己是儿子的累赘。
“妈,您得回去帮鱼儿照顾一下会所,楼上十几个盲人师傅呢,一会儿下起雨来,万一咱们会所哪扇窗户再没关好……”
这个理由编得让老妈无以为拒,儿子说的对,我儿媳妇那边也得有人帮衬,老妈想都没想就连声答应。
马达的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发颤,铲车、翻斗车来往穿梭不停,这场与上苍较量的战役正式打响。
小跟班儿送走了老妈,江风这才抽出身来,他必须提前赶到葫芦湾,亲眼看到采沙船进湾才能踏实。
这是今天江风第二次来到葫芦湾,一边是湍急汹涌的江水,一边是水波不兴的湖面,江风在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这场超□□雨到底会有多大威力呢?
想到这儿,江风自然又联想到了市里规划的那座大坝,如果江道具备一定的抗洪能力,那么市里怎会多此一举呢?不行,一会儿看看刘永来如何安排,不行的话还得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才行。
风,一阵微风拂面,燥热中夹带着一丝凉爽,江风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明白,暴风雨用不上半个时辰就会来到。
抬头远眺,湛蓝的天空中依旧看不到一片乌云,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愈是这样的情况,暴雨就愈发猛烈,这一点江风心里清楚的很。
怎么来的这么慢?暴风雨的预兆已经凸显无疑,此刻拂面而来的风中已经燥意全无,可江面上仍是看不到采沙船的影子。
江风心中已经万分焦急,刘永来更是犹如被推上了火堆炙烤一般,再急又能如何?那可是三十六艘采沙船集体起锚,这不是过家家。
心中再急也无济于事,江风不敢打电话催促刘永来,现在能做的事只有一个字,等!
在经历二十几分钟的煎熬之后,江面上终于看到了第一艘采沙船,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船队浩浩荡荡的驶向葫芦湾。
一阵劲风再次从背后袭来,风中夹带的冰冷,这是暴风雨的开路先锋。还没等江风回头,整个天空就已经变得暗淡,那翻滚的乌云像是一下子冒出来的。
快点儿,能不能再快一点儿,那船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一些,说话间天空中的乌云已经压顶,让人感觉透不过气。
这还不算什么,昏暗翻滚的乌云中突现一条银龙直插江面,江风只感到耳膜一阵嗡嗡作响,大地都被这雷声震得为之一颤,场面甚是恐怖。
哗哗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暴雨,这是龙王爷直接从天空中泼下的一盆冷水,所有人身上的衣服瞬间都被淋湿,让人措手不及。
采沙船并不理会这倾盆而泄的暴雨,依旧我行我素不紧不慢,它这慢腾腾的模样可急坏了岸上的江风,祖宗们啊,求求你们能不能再快一些?
事实证明,它们的速度确实比蜗牛快不了多少,小跟班儿送老妈去会所都折回来了,它们头船才刚刚驶入葫芦湾。
洪义放心不下,他打电话给江风询问葫芦湾情况如何,这个电话来得正好,江风让洪义马上派人过来,看眼下这个情形,估计用不上半个小时,江水就得漫上岸来,到那时这车想回也回不去了。
天色已经变得漆黑一片,采沙船的灯光在暴风雨中也变得孱弱,就像一盏盏随时可能被吹灭的蜡烛,弱不经风。
车就在身旁,只要伸手拉开车门,江风就不必饱受这风雨之苦,但他不想,他甘愿这么淋着,唯有这样他才能体会到船工们的辛苦。
“我勒个去,老天爷这是干嘛……”,小跟班儿随口抱怨了一句。
雨刷器已经拨到最高档位,可风挡玻璃上的雨幕刚被撕开,随后又再次合上,这种情况行车可是充满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