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江风这小子肯定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
“玉杰,这事儿八成让你给说对了,他做的事儿正常人都不会做,五十万!十九个亿!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
“视金钱如粪土?
“玉杰,你最近脑子挺好使啊,这句话就算是又让你猜对了吧!”
陈家兄弟二人远远地跟在队伍的后面,你一言我一语的。其实有这样想法的绝不止他们兄弟二人,只是大家没把这些话从嘴上说出来罢了。
在黑暗中挣扎了一辈子,有时候生活的卑微可能令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如今化作一缕清烟,当人们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可又有谁知道他生前是什么模样?这就是大多数人的一辈子。
“都回去吧,有我和你们鱼姐陪着白爷就足够了。”
“江总……”
“洪义,你和弟兄们都各自忙去吧,我想和白爷再聊一会儿。”
终于安静下来了,苍松翠柏间只有偶尔的几声鸟啼,远处能看到三三两两前来祭扫的人,他们将手捧着的鲜花摆放至墓前,各自对着自己故去的亲人倾诉着什么……
“鱼儿,你说他们这会儿能说些什么呢?”江风目光迷茫地望着远处的那几个人。
“嗯……”江小鱼略微想了一下:“他们该是告诉自己的先人长辈,家里人过得很好,让他们不要牵挂……””
鱼儿说的对,应该告诉白爷,我和鱼儿一定会把日子过得美满,这件事情更应该告诉父亲,他不是一直盼着早些见到自己的大胖孙子吗!
“白爷,我听您的,您说的对,我这就去鱼儿家里求婚,之前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就是一个混蛋!”
“哥!”江小鱼楞住了,她不敢相信这是从江风嘴里说出来的话,甚至更看不出他曾经做错过什么,他这是怎么了?
“鱼儿,之前是我对不起你,说到底你才是最难的那个人,走……”
还真让陈玉杰说对了,江风现在的举动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不过这只是外人来看,其实江风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刚才那番话就是自己想要对白爷说的,老爷子不是也曾不止一次地对江风说吗,两百万彩礼,你给他就是了嘛,你又不是真的给不起,那么较真又是何苦呢?打又打不散,拆又拆不开,最终到头来还不是要毕恭毕敬地喊人家一声“爹”。
错了,这个错误真是不可饶恕,若是之前听了白爷的话,起码老爷子还有可能见证他们的婚礼,可现在呢?只能徒留遗憾。
“哥,你慢些,小心伤口……”
江小鱼被江风拽得像个轻飘飘的风筝,二人飞一般地冲出陵园,那架势在外人看来分明是大白天被鬼撵了一样。
“鱼儿,你说咱俩先去我爸那里报喜,还是先去你爸那里?”
“当然是先给咱妈报喜……”
一句话让江风又再次回到现实,对呀,当然是第一时间回会所给老妈报喜,可白爷这事儿又怎么说?难道就这么一直瞒着老妈吗?
停下脚步的那一刻,伤口已经传来阵阵剧痛,当然,还有比伤口更痛的地方,那就是胸膛内那颗滚烫的“心”。
回首望向陵园深处,苍松翠柏的掩映下已经看不到那块墓碑,但江风能够感觉的到,白爷就在那里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他的眼睛亮了,明亮明亮的,老爷子在冲着自己微笑,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盲人,而且脸上洋溢出来的尽是幸福的笑……
“白爷,风儿要和鱼儿结婚了,您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白爸爸,鱼儿给您报喜了,白爸爸,您听到了吗?呜呜……”
陵园内外回荡着这个充满幸福的声音,可能是这声音太过甜蜜,就连枝头上正在尽情欢唱的鸟儿都屏住了呼吸,因为它们那清脆的歌喉此时也变得黯然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