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有守城这一条路,高人已经有了计策,只要我们能够坚守城楼,定能将鞑靼大军驱逐出去。”
众人的眼神,逐渐由茫然转为澄澈坚决。
不多时,有人举起手中武器,高呼道:”左右都是个死,拼死也不让那鞑靼人进城。”
仿佛被这气氛所渲染,众多将士振臂高呼,顿时带上了破釜沉舟的悲壮和决然。
“谁说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四月笃定的望向众人,举手投足间悠然从容,众人一听,虽面带焦虑却也安心不少。
侧耳仔细倾听,说道:“不过五里,鞑靼大军到了。”
李斌带着众多将士纷纷在城楼上做好迎战准备,遥望着满地敌军,很是悠闲的笑了:“能有多少人安全到城下呢?”
众人一听,不禁一愣,却见到身穿甲胄的先锋骑士们冲到城楼不过三十丈的距离,突然齐齐骚动起来,战马如同癫狂了一般,驮着先锋骑士们一阵狂蹄乱奔,动作狂躁就连朝夕相处的骑士都不能制止,一时之间,损伤无数。
“想不多这奇痒散效力这么强烈。”四月笑着看着城楼下狼狈不堪的鞑靼先锋,雨停歇不久,满地都是雨水泥泞,那些鞑靼大军被摔下马,要么被狂奔的马蹄踩得肚破肠流,要么便是倒在地上浑身沾染上污泥和鲜血,抓耳挠腮,有些人更是将自己已经抓的鲜血直流,仍旧抵制不了浑身奇痒无比,守城的将士见到这番,更是哈哈大笑。
“奇痒散?”关肃更是笑的眼泪的出来了,推了推身侧的李斌,只觉得这小女子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李斌望了望四月,又紧张的看着城楼下的鞑靼大军。
“弓箭手准备。”四月冷冷的看着城下,疾声道。
众人收起脸上笑意,打量着远处完好的敌军队旗,皆面带肃穆严厉之色,咬牙切齿间恨不得将那些鞑靼大军生生剜下心肺来。
“昨夜我让义军在城楼下洒下此物,剑走偏锋,虽不见磊落,倒是令鞑靼大军先锋部队骤减,此时真刀真枪的拼杀才算开始。”
李斌一声令下,呼啸的箭羽已经满天扑去,城下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又有许多鞑靼蛮夷躺下,鲜血染红了黑色的土地,顺着泥泞一路蜿蜒,竟快汇成一条细长的血河。
滚石与箭矢纷纷落下城楼下,巨石砸在身上,身体顿时四分五裂的炸开,惨呼一声,只见尸骸内脏撒了一地。
众人又捡起百姓送来的瓦砾,瓦砾本就尖锐,再用些内力掷出,犹如刀片一般锋利,砸在鞑靼人头上,也能砸出个突突冒血的血窟窿,惨呼两声,也倒地不起,内力高深一些的,瓦砾飞过,那些鞑靼人的头颅便与身体变成两截。
这番下来,鞑靼大军依旧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眼见着鞑靼大军依旧呼喊着到了城门,箭羽与乱石更是往上投扔,鞑靼大军又调来了投石器与楼车。
“小心……”李斌惊呼了一声。只见一只极快凌厉的剑朝着四月射去,李斌正要扑过去将她推开,还未碰到四月衣衫一角,四月一个侧身便躲过了射过来的一箭,看着四月安然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
“没事。”
“大家卧倒,不要高于城墙。”李斌回身高喊,心有余悸。
“借你的剑一用。”说着便抽着了李斌身侧的佩剑,还未及李斌反应,只见四月已经跃身上了城楼,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凌厉呼啸而来的箭羽被四月手中的剑抵挡开来,丝毫也近不了四月的身。
“再坚持一下,很快鞑靼大军便不得不撤退。”四月高声呼出,侧身躲过一支飞箭,突然感觉到飞过来箭羽变得小了,临到最后,箭羽便停了。
四月站在城楼之上望向下面,从一名义军手中接过一张玄铁弓,搭箭向着对面那面大旗射出。
那只小小的箭羽穿过漫天巨石空隙,直往鞑靼那面绣有狼图腾的大旗射去,一名守旗将士更是高跳起来以身阻挡这支呼啸而来的箭,洁白的箭羽在空中急速闪烁,快如闪电,那名守旗将士只觉得脖间一凉,便倒地不起,两眼望着猎猎于风中的大旗,在下一瞬也忽的一声折断倒下。
那被风高扬的狼旗就这样落下,所有的鞑靼将士顿时颜面扫地,他们向来崇尚狼族,眼见着象征狼王的狼旗就这样倒下,狼身上更是被撕扯的破破烂烂,怒吼了一声,更是对城楼发起猛烈的攻击。
四月手挽玄铁弓,眸中光芒大盛,嘴角牵起神秘莫测的笑意。
又是一阵哀嚎,李斌不禁从城墙上探出脑袋打量城楼下的情形,只见城楼下的鞑靼大军已经乱作一团,身着铁黑甲胄的鞑靼大军竟在自相残杀,转头看向四月,四月已经跃身下了城楼,拍了拍呆愣在一侧的关肃:“还不快点准备沸油滚石。”
关肃一声怒吼,众人才如梦初醒,连忙装备起这些物件。
云梯好不容易架好了,还未待鞑靼大军攀登上去,便有烧的滚烫的沸油招待他们,一瓢瓢沸油落下,将那些鞑靼士兵烫的血肉模糊,哀嚎着滚落到了城楼地下。
不多时,鞑靼大军先锋部队已经损失了大半,滚石从上坠落,云梯被掀了又架,带着火焰的弩箭在城头飞跃,投石器已经彻底坏了,如今只能靠着真刀真枪的与鞑靼大军一搏生死。
尘沙将天空遮蔽的半天,大地仿佛都在呻吟不止。鞑靼大军遭此重创,狼旗折倒,早已军心涣散,四月轻笑一声,从袖中拿出一支短箭,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手挽铁弓射向天空。
随着四月这支箭,湛蓝的天空绽放出银色的花火,义军手中点燃的箭羽纷纷射向城楼下潜卧在鞑靼大军中的义军尸首上,那些早已被鞑靼大军砍了无数刀倒地义军尸体轰然炸裂,火花四溅,将那些怒吼着准备冲上城楼的鞑靼大军炸的四分五裂。
远处终于鸣起号角,示意撤退。
守将们喘着粗气就地坐下,这样一番强攻就算是守下来了,心中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李斌与关肃靠着城楼并排坐下,看着一身白衣的四月,关肃吐了一口血沫子才说道:“想不到这女子看起来身娇肉贵,弱不禁风的,还这般厉害。真叫人佩服的紧。”
李斌抬眸看了一眼四月,并不言语。
鞑靼大军还未登上城楼便铩羽而归,城中早已响起一片欢呼之声,只见四月紧拧着眉头,打量着沾满血肉的青石城楼,远眺出去,鞑靼大军狼狈的撤退,四月不禁心中松了一口气,行兵者诡也,这是玄恆教她的。
倏尔嘴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形,师叔啊师叔,怕是你也料不到天灵山的传人也会使出这般手段吧。
倒是损了不少玄恆亲自栽培的义军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