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要,那也不要,全都换掉!”洛贵妃惊恐未定,恨不得立马就将这些帷幔扯下来撕碎。
“是,明日奴婢就吩咐内务府来将这些统统换掉。”云儿安抚着洛贵妃,待她平复之后,长叹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啊,心中打定主意,吩咐了伺夜的宫女给她拿来了被衾,就在洛贵妃的锦榻旁打了地铺。
“云儿,她一定知道是我做的,她会回来找我报仇的。”洛贵妃斜躺在床榻上,喘息着说道。
“不会的娘娘,当年知道这些事的人都死光了,死人的嘴是最严的。”
“对啊,都死光了。”洛贵妃长吁了一口气,近乎梦呓的重复着,突然又想起什么,“不,他还没死。”
云儿心中了然,知道洛贵妃说的是谁,起身给洛贵妃掖好了被角才笃定的安慰道:“他不会说的。”
洛贵妃终于安定下来,露出一道诡异笑容,那诡异中显出得意和狂妄,清芒一闪,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是啊,他不会说出来。”
江上渡口,雪满栈桥。
桥头的酒坊,升起灯笼,烧暖了炉火。
这场雪悄无声息的下的纷纷扬扬。
看着这样子,这场风雪应该快停了吧。
桥头停驻着一叶小舟,从船舱里钻出老船主,望着天色,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今年冬日的一阵风雪来的蹊跷,临到岁末才洋洋洒洒,害的半季都没有生意,搓着手指挥着儿子将船系上码头,便带着儿子钻入了桥头中的酒坊。
酒坊本坐落在南来北往的交通要塞,满座都是往来的商行贩,老船主轻车熟路的步入酒坊中,儿子也已拿了酒过来,老船主端起酒碗,猛地喝了两口,这才觉得身上有了些暖意。
儿子笑着跟邻座的人谈论,老船主捻起烟丝放入烟斗,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听得邻座正在谈论着当今陛下何时能废了皇后娘娘。
老船主听见此话,被烟呛得咳嗽起来,儿子急忙端了温水,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着气。
待他顺完了气,喝了桌上的温水,儿子也与刚才那人继续谈论了起来。
一人笑吟吟的说道:“最晚不过明年冬季,皇后指定被废。”那人面色潮红,酒气喧天,显然就是喝醉了的模样,老船主抬眼看去,捋了捋被染白的须髯,摇着头再不理会。
皇后会不会被废,本就与他们这些乡野庶民毫无干系。
不过天家之事,威仪神圣,幸亏这里距离帝都遥远,他们这些乡野百姓议论着天子家事,如同市井短长。
另一人却指着他,讥诮道:“你去年就在这里说过同样的话。”
众人哄笑。
老船主又习惯性的摸向身侧的烟斗,身侧空空,这才想起,刚才儿子端来水时见他咳嗽的厉害顺手也将烟斗给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