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吵架?俩人对着骂还是怎么样?”
沛沛就不吭声了。
自己拿着一个小火车在地上来回的拉,也不是自动的,得拉着个绳子的,在地上蹦哒蹦哒的,高倩就再问她,她还是那样的心思,得看看郑绿韭是怎么过的是不是,她也不能比郑绿韭过的差了是不是?
那她跟郑立阳隔三差五吵架的,那你看人沛沛都说了,那绿韭跟冯椿生肯定也吵架呗,天底下就还是那个道理,没有不吵架的夫妻。
谁能天天恩恩爱爱的,有时候照镜子,天天看自己都会觉得烦人,更何况是看对方的。
娘家妈可算是高兴了,出去跟着一起吃的,左看右看看绿韭,对着刘玥就说了,“你看人家,一举一动还跟做闺女的时候一样,看不出有小孩来的。”
做闺女的时候扎着个马尾头发,永远是碎碎杂杂的,梳起来毛茸茸的,一看就是个学生,那现在也三十岁的人了,你看人家也还是看着年轻。
还是扎着头发起来的,头发也还是毛茸茸的,不一样的就是五官成熟了一些,笑起来跟以前也不一样了。
跟以前,想说没变样,但是说不出的变化。
人当学生的时候什么样子,后来菜发现,那是以后再也没有的样子了,当时觉得朴素到了极致,后来才发现毛茸茸的那一个青春,已经再也无法复刻了,那时候是想象不到的富有。
刘玥喜欢听人夸绿韭,她会假装客气,然后自己笑的不停。
“天天不干活儿,家里请阿姨带小孩,一个月万把块钱的,自己就上上班,下班了也不做饭,咱们过这样的日子,也看着年小。”
命好。
人家就是有这个本事能不带小孩,就是能不干家务干活。
钱不能说多多少,还是想法观念不一样,有的人就觉得请阿姨不划算,那就是得自己来,干家务人家觉得不累,也是自己来。
有的人就是闲不住,觉得顺手就干了,其实干了也是累的,刘玥就是这样,去建筑工地上给人扛架杆,一根那得多沉啊,她就能扛起来一头儿,一天下来肩膀都是疼的,一顿吃三个馒头。
可是还是愿意干,不愿意闲着,我家里多少存款多少钱,我只要能干的了我就干,可是干着干着,一想到儿女日子好过,就干的更痛快了。
冯椿生自己就管着吃饭,水没有了就去倒水,给郑立阳抢过来,怎么也不肯给他来倒水,自己挨个倒水的,又去招呼走菜上饭的,一顿饭下来就是他忙着的。
可是对着妹婿就很客气,没有那句话是随意的,就变着花样的夸,变着花样的奉承,听着夸绿韭的,他就夸冯椿生,“还是小冯家里照顾的好,什么事情都安排妥当的,早先就是心里有数的人,干什么都井井有条的。”
说开了,话就跟自然而然冒出来的一样,对着自己老丈母娘说,“有次来家里,我自己都没注意的,人小冯就注意到了,给爷爷奶奶准备礼物,给姥姥姥爷那边准备礼物,一份一份的,特别仔细有礼貌的。”
村里长大的,也随性了一点,手里有什么就给老人什么了,有钱的时候多买点,没钱的时候就空着手,就是这样混的,郑立阳外面事情学的不少,但是对家里的话,一直就是那个样子的。
直到家里有了个新女婿,人家怎么对老人的,什么样子的尊重的态度,也让自己看见了,一下子就觉得羞愧了。
到一定年纪了,甭管有钱没钱,给老人的礼数一点要到位,这别说是封建什么一家人不讲究这么多,又说什么心意到了就可以了,老人不在意这个,可是你为什么不做呢。
你做了多好。
郑立阳也听绿韭讲一点儿事情,绿韭讲的不多,她自己从来不提人家的事情,今天喝高兴了,喝的多了,话也多了,揽着绿韭的肩膀,醉醺醺的,“做人,一定要孝顺,甭管你跟人家相处不相处的来,一定要对着人家家里父母孝顺,你做你的,甭管人家的,父母一场几十年,别到时候后悔,咱们不缺钱,不差那点东西。”
刘玥就讨厌男的喝醉了胡咧咧,你咧咧什么呢,就你们懂,别人不懂是不是,看你那鸟样儿,一把给他巴拉开,“你拽着你妹妹干什么的,用得着你说,你看看你自己多成功。”
绿韭狐假虎威,“可不是,我哥你就跟我说说了,跟别人说别人得收拾你。”
跟高倩说,那嗷一下就能跟你对着吹。
郑立阳呢,喝醉了这会儿脾气也还是好的,你们说我什么也不生气,回家躺着床上去了,一口一个啊呀啊呀的□□难受。
好酒喝多了也难受啊,就想拉着人说话,断断续续的,问沛沛呢,自己迷迷糊糊的,“沛沛呢,我外甥女呢。”
“早走了。”
高倩给他喝水,他也不喝,这会儿就光想着吹牛。
“不喝,不喝,我跟你说——”
高倩看他这样也少见,喝的是真开心了,不是那种平时的烂样儿,“嗯,你说啊。”
“我说——沛沛——这个孩子,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的?”
郑立阳指头比划了好几下,最后也没说出来,给高倩一巴掌摁倒了,“睡吧你,别说话了,全身都是味儿,可别叭叭叭了。”
真烦人,她有了儿子,现在看老公也是有点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