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的脚步还比较听话,第一时间感知了大脑的应激反应,终于发挥了一把运动员的潜质,拔腿就跑。
芳卿刚跑出去没两步,就听到车里的人大声叫嚷起来,也许那是他最迷离“销魂”的声线了:“妞,别跑……啊,来……!”
芳卿没有闭耳神功,听着那声音都要吐了,一边跑一边在心里不住地大骂:变态、流氓……
她一直跑,生怕那人反应过来会开车追出来。
即使到了灯光明亮的大路上,周围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车辆,芳卿还是没有停下来。
她跑到嗓子里冒出铁锈味,鼻息里恨不得蹿火,脑子里想的只是“赶快到家,赶快到家!”
终于开芮蓁家的门,芳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短暂沉默后,抱头痛哭起来。
芮蓁被这意想不到的哭声吓了一跳,赶忙从房间里窜出来。
看到坐到地上的芳卿,上前一把抱住她,一边安抚,一边问怎么了?
芳卿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给了芮蓁听。
芮蓁听得惊心,嘴里不住地念叨:幸好、幸好……
*
那边吃的餍足的何遇,左右等不来芳卿的消息,便主动打了电话过去。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让芳卿打了一个激灵,待看清来电号码,芳卿才重拾魂魄,犹豫地接通了电话。
芳卿本不想告诉何遇此事,但何遇却敏锐地在电话里感觉到了某些不对。
何遇听到了芳卿魂不守舍、偶尔抽泣的嗓音,混乱没有逻辑的言语。这些,都在暗示着何遇,芳卿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他索性挂断电话,拨打了视频请求。
芳卿傻盯着手机并没有接起,起身躲进了卫生间。芮蓁没办法,只得捡起电话接通了视频。
一看是芮蓁,何遇马上问道:“芳卿呢?她怎么了?”
芮蓁看着何遇那焦急的样子,不由地气上心头,张嘴就回了一句:“要你何用?现在着急!”
何遇一听这话,更是慌神,近乎叫到:“她人呢?人呢?”
芮蓁图了口舌之快,轻轻敲开了卫生间的门,将电话递给了芳卿。
芳卿刚刚洗了一把脸,平静了一些。但那哭红的眼,犹带颤抖的声音却掩饰不住。
何遇虽然看见了人,但心里的谜团更乱了,着急的要命,只恨自己现在不在芳卿身边。
何遇尽量耐下性子,循循善诱地安抚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芳卿再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更加平稳,故作镇静地把事情又向何遇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何遇,边听边将拳握的死紧,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只有用大力的喘息才能平复自己的怒气。
这是何遇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无力感,他反思:
芮蓁说的对,我可以千般万般地对芳卿好,但却不能随时陪在她身边,在她需要时,给她倚靠的肩膀,保护她。今天的事情是万幸,如果真出事,如果……
何遇想不下去,一切都像多米诺骨牌,要是芳卿不在这边实习,要是芳卿可以住的离公司很近,要是……,但就是没有那么多如果,一切阴差阳错,暗中无形的手推倒了骨牌的第一张。
何遇像照顾因噩梦惊醒的婴儿般,温言细语,用芳卿最迷恋的语调,将她带出阴霾的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