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恬不知耻地用着吴轻闲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如今生怕花了一分钱,来跟他讲大道理,逼他出院了。
舅妈坐在床边,舅舅吴顺靠着窗台,一身西装人模狗样地叹气。
“轻闲你也是,带着你那二混子妹妹不告而别,你知道你爷爷奶奶有多担心吗?”舅妈一抹眼角的眼泪,“你奶整个人都老了五岁不止,不孝啊不孝,你这样做,把他们置于何地了?!”
吴轻闲缄口不言,面色灰白。
“你一个捡来的孩子,你爷你奶把你拉扯这么大,你不思报答,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你说该怎么办?”舅舅吴顺一拍窗台,气哼哼道。
“医药费我会付全责,你们不用负担一分钱。”吴轻闲淡淡地道。
“你以为我们在乎这几个小钱?”舅妈看不得吴轻闲这副鬼样子,他的眼神,就好像把他们看穿了一眼,她恨不得挖出那双眼睛,“你怎么这不懂事啊,我们好心好意来劝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你叔和你姨的吗?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果真狼心狗肺!”
舅妈以前家里是挑猪粪的,后来嫁了舅舅,自然鸡犬升天。
不过以前粗俗的毛病改不过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欺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妈……别说了。”一旁拿着一本书,静静装逼的表姐听不下去了。
“轻闲哥,你跟爸妈认个错,他们是这么想的。”表姐扯了扯嗓子,“这次医疗费,咱们家可以帮忙付一部分,爷和奶也拿一部分出来。”
吴轻闲抬头,以考究的眼神看着眼前不大的女孩。
“不过你也知道,爸妈挣钱不容易,最近咱家开了按摩连锁店,很是缺技师。”表姐吴月顿了顿,“你想想,阿真妹妹成绩也不好,再怎么读书以后也不会有大出息。不如跟着爸爸干,以后还能学个技能傍身。”
吴轻闲的眼睛里,第一次闪出名为凌厉的光。
他们吸他的血,他没话说。
自己的命是爷和奶给的,可欺负阿真不行,阿真是污潭里的金鳞,总有一天要飞升上天,化作真龙。
她那样单纯,那样活泼,她曾睁着大眼睛,指着镇上那台唯一的老电视,“轻闲哥,以后,我也是要上电视的人。”
他不能让这群人把她毁了。
“不行,阿真还要上学,以后会去艺校。”吴轻闲拒绝道。
“阿真妹妹一没成绩,二没才艺,艺校凭什么要她,轻闲哥,你也要认清事实。”吴月语重心长地说,“我可以原谅你没文化,见识短,现在艺校,是要看文化分的。”
吴轻闲瞟了她一脸,“我只听说过明星最重要的是脸,偏偏你恰好没有。”
吴月从小什么都要跟吴真比,她家家庭条件好,又是学钢琴,又是学舞蹈,样样压吴真一头。她俩从小什么都要比,就连去艺校也较着劲儿。
可惜吴月长得只能算小家碧玉,完全不能跟吴真这样的天生丽质比。
吴真就算粗野狂放,生在江南水乡,自有三分泼辣,七分风韵。从小到大,只要两人站在一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放在吴真身上,仿佛她就是天然的光源。
这样,吴月内心的小九九更加的旺盛了,甚至生出想要毁了吴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