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都多大了,怎么可能还能参加?”王文淑一脸诧异,说着,又忍不住用力瞅着陈红缨,“你该不会想参加吧?我们这些早就毕业的人不能参加了吧?”
陈红缨摇头说:“万一呢,机会留给的是有准备的人,我打算开始看书了。”
王文淑还是不信,摇摇头说:“随便你吧,我就不陪你了,我现在这个年纪也没有读书的心思了,我只想接下来的工作能平平顺顺,然后再嫁一个好男人就好了。”
人各有志,路是自己选的,谁也不好强求。
陈红缨不打算再劝说王文淑。
不过,陈红缨还是忍不住提醒了王文淑一句:“这件事说到底也只是我猜测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你还是不要太高兴了,也不要往外说,万一事情不成,回头还会惹麻烦。”
王文淑连忙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陈红缨和王文淑说了高考的事情后又担心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不对,加上担心工作还有高考的事情,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跑过去找江秋月说了这件事。
江秋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革命结束,不少文人学者平反,肯定有人能联想到高考的事情,只是没办法也不敢说出来而已,既然她都表示不会乱讲,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没什么就好。” 陈红缨拍了拍胸口,又想到王文淑昨天提到的文工团解散的事情,忍不住问了出来。
江秋月倒是不了解这些,但是她之前确实听杨双双提到过,就点了点头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陈红缨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那……我们这些人要怎么办啊?会被分配到其他单位吗?”
“我不清楚这些。”江秋月摇头,说着又看向陈红缨道:“你不是已经准备要参加高考了吗?到时候报一个电影学校或者艺术学校,深造一番,回头就算不能继续待在文工团,也可以去拍电影电视剧啊,你这两年不也陆陆续续参演过一些电影吗?”
陈红缨就说:“我之前还担心这次恢复高考不一定能考电影学校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刚才除了有点担心我自己外,其实主要是帮王文淑问的。”
江秋月继续摇头,“我以前没怎么关注到这么具体,不太清楚这些。”
陈红缨叹了口气,“那算了,本来我们也做不了国家的主。”
时代的洪流就要来袭,谁也不可能避免的了,就看谁能冲这场滔天巨浪中博出来,谁就能走在最前沿,否则,最终也只能被时代淘汰掉。
江秋月想了下,又劝了陈红缨两句要抓住现在这个机会。
快要过年了,许从周和闫胜利还一直没有消息,陈红缨便忍不住问道:“许团长和我哥不会过年也回不来吧?”
江秋月估计这个可能性很大,就说:“或许吧。”
陈红缨想了下问道:“我打算今年回家过年,要是我哥回不来,我想问一下我嫂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但她要走了,你怎么办啊?”
江秋月估计许从周和闫胜利现在很可能就在首都,原本她就有带着许斯颐回首都的想法,就说:“我回首都过年。”
“那这样我就不担心了,我现在就去厂子里找我嫂子说这件事。”陈红缨站起来往外走,倏然又想到什么,停下来又问道:“秋月姐,你和我嫂子说过高考的事吗?”
陈红缨一直不知道杨双双的另一重身份,江秋月就说:“和她提过了,她知道。”
“那我就不用多说了。”陈红缨就说。
晚上杨双双回来,就和江秋月说了陈红缨找她的事,顺便说道:“我其实有点不太想回叶城,主要是担心再次遇上杨家的那一群人,但也确实很久没见红姨他们了,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
江秋月就说:“我原本的打算是想先问过我婆婆后,再问你要不要去首都,你和她的关系那么好,我觉得她肯定同意。”
杨双双闻言,倏然把手一合,“这个好,那我就先和陈红缨去叶城看一下红姨他们,然后就去首都找你们玩,现在的限制也没之前那么多了,正好可以去看看。”
谈妥了这些,自然是静等着年节的到来。
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很多人的情绪都不好。
江秋月和杨双双商量了一下,又和上面的领导申请通过后,决定提前给两个小厂子里的人放假,正好她们也能提前离开。
临走前,江秋月还给江立业打了个电话,只说她过段时间会从首都给他寄点东西过去,让他到时候一定记得查收。
叶城虽然靠海,但是地理位置上也算是北方。
江秋月回首都,杨双双和陈红缨先去叶城,也正好顺路。
下半年知青回城的事情沸沸扬扬的,又正好是年节时分,火车上的人比往日要多上一倍,出事情的概率也比以往高出很多。
江秋月和杨双双虽然并不担心她们这一路会遇上什么危险,但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加上她们一行还有四个小孩子且又没有能表面震慑坏人的男人在,便决定低调些,都换上了旧衣裳。
“哐当哐当”的火车从南往北缓缓而行,沉闷的车厢里几乎载满了一水儿的身着绿军装的青年男女,大都是二十来岁上下,年轻精神,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