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侧过身朝蒋芸看过来。
蒋芸笑着点了点头,“我没意见,在哪儿住都一样,我相信村长的话,也相信村民们的素质。”
白家庄的村庄忍不住多看了蒋芸几眼,心里说,这个女知青说话倒是好听,就是脑子有点不灵光。如果是自家闺女,肯定要数落一番的,甭管去哪儿都不能以身犯险啊。
但蒋芸只是一个外来的知青,这些话他没必要说。
“行,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牛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走,比靠两条腿走路快不了多少,唯一的好处就是省事,行李也不用自己再扛着。
白敏频频扭头看向蒋芸,见蒋芸神色淡然地看向田野,心里有点不得劲。
她与张春华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与张春华好的人是原主,而她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替芯’。
为了维持原主与张春华的友谊,她刚刚想建议一下三个女知青都搬去那新地方住,这样好歹也有个伴壮胆,没想到张春华开口开得那么快,更没想到蒋芸答应得那么痛快。
说实话,要是知青点的地方宽裕些,她也想一个人住,这样更便于保守秘密。
牛车进了白家庄,村长让两个生产队长各自去送分配到自家生产队上的知青,他背着手溜溜达达往地头去了。
红旗生产队的队长先把四个知青送到原先的知青点,最后送蒋芸,还特地多说了几句话。
“蒋知青,我同你说个实话,这院子算是个凶宅,因为这院子的主家是冬天生火被煤烟熏死的,一.夜之间夫妻俩就都没了。他们家有个儿子,叫白川,在外头当兵,当时赶回来办完丧事就匆匆走了,这屋子空了一年,里面肯定落了不少灰,你要是住的话,得好好打扫拾掇一下。”
“堂屋是原先夫妻俩住的,按照东山这边的习俗,东边那间是要给白川结婚娶媳妇用的,西边那间有个炕,还有个土灶。我是建议你住西边那间,要不就剩个放杂物的棚屋了。堂屋和东边那间,得等白川回来,问清楚人家的意见之后再住,你觉得呢?”
蒋芸从善如流,“我没意见。”
“行,那你拾掇着,尽早安置下来,我待会儿让人把口粮给你送过来,算你欠队上的,秋收的时候从你的工分里面扣。明天早晨记得上工,我到时候让我家婆娘过来喊你,带你去地头。干活儿勤快点,村里肯定比不上城里的条件好,但只要人踏实勤快,吃饱不是问题。”
白大栓一晃一晃地走了。
蒋芸把院门锁上,先把东西放到西边那间屋子里,用星河避难所扫描了一下这间院子周遭的环境,好家伙,蛇蝎□□耗子都不少,成窝成窝地扎堆聚集。
从星河避难所里取出充满能源的声波驱除盒,往屋子的炕洞里一塞,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一窝耗子就好像是离弦的箭一样从炕洞里窜了出来,径直朝着院外跑去。
蒋芸也不着急,总得给这些小东西一个搬家迁走的时间,她从避难所里掏出一个大功率静音除尘器,开始抽吸屋子里的灰尘,抽吸完之后翻出原主人家剩下的铁锅来,从压水井上压了半天,总算把那些浊水都淘干净了,压出一锅星河避难所判定为‘烧熟后饮用对人体无害’的水来。
从带来的衣服中翻出一块料子不好的衣裳,直接扯开当做抹布用,给屋子里的东西过了一遍水,拾掇出一个空柜子来,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塞了进去,上了一把小锁头。
被褥铺开,这屋子就能勉强住人了。好在窗户上没破啥洞,不用再重新糊窗户。
院子里长得草也得拾掇拾掇,还有茅厕里也得打扫打扫。
想到那粪坑之后就得自己处理自己掏,蒋芸只觉得一阵窒息。
不过只要她肯花钱,应该有人愿意帮她做这个事吧,她记得这个年代的大粪也是宝贵物资来着,不少人家都用大粪来沤农家肥。
院子和茅厕收拾出来,蒋芸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关键是全身都还臭烘烘的。
就在她最狼狈最窘迫的时候,一个陌生的饼脸胖婶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见面就‘嚯’了一声。
蒋芸见这个饼脸胖婶提溜着个黑灰色的布袋,心里有了猜测,多半是生产队长白大栓家媳妇,来给她送粮食的。
这饼脸胖婶看着挺和善,就是不知道实际性格咋样。
事实证明,这饼脸胖婶的面相和人品还是一致的,她打量了蒋芸几眼,道:“粮食我给你拿来了,你省着点吃,这些粮食起码得撑到夏收过后麦子下来,到时候你有工分了,能自己分一些粮食,不然就只能花钱去县城的粮油供应店买,要不然就是找生产队上借,生产队的粮食也不多,借不出多少来的。”
蒋芸还真不指望这点粮食饱腹,但她得承胖婶的这份人情,冲胖婶笑了笑,从口袋里抓出几块软糖来,塞到胖婶的口袋里,说,“这是我从我家那边带来的糖块,给家里的孩子甜甜嘴。我来白家庄人生地不熟的,还得婶子多提点帮衬一些。
这可是红旗生产队的生产队长家媳妇,处好关系总没错。
果不其然,饼脸胖婶一听是糖块,脸色越发好看了,“你这小姑娘还怪会做人的,今天收拾一下就早些休息吧,明儿早晨我过来喊你,最近是在田里头除草,你会用锄头不?不会用的话就用手拔。最好是准备个手套,不然一天下来手上就都是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