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饼摊终究还是关门了。
关门那天,街坊邻居们都来祝贺冯兰得偿所愿,应征参军,进了靡国最著名的铁甲军。
大家都来吃酒了,只有坐在石榴树下,呆呆看他们卖饼卖了六年的傻子没来。
“傻子去哪儿了?”一个街坊问。
“不知道啊,可能被家里人接走了吧。”路人喝了杯酒,“谈傻子干嘛,今儿是兰姐的大喜日子。”
“这杯酒,就当我预祝兰姐儿和镜哥儿新婚之喜!”
“对对对,新婚之喜!”
“说什么呀,还早着呢!”冯兰豪爽地锤了那兄弟一拳。
贺兰镜则端端正正地敬了那兄弟一大杯。
敬完后,贺兰镜环视了左右一番。
“怎的了?”冯兰轻声问。
“无事,只是没见浓浓。”贺兰镜心里还是念着这名有碍于智的小友。
“或是家里有事吧。”冯兰安慰他。
贺兰镜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贺兰镜自己的行为,作为里子的沈涧,此时很想去找季寻真,可他对于身体的把控权很小。
绝大多数的时候,这具身体都必须沿着贺兰镜既定的历史走。
其实今天元微来了,她只是躲在桥墩底下,抱着膝盖狠狠哭泣。
她平时连表露情感都困难,到了离别的这一刻,终究忍不住,放声大哭出来。
元微终于会哭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有时候不会哭也是一种幸运。
…………………………
季寻真本以为这场梦会像第一次那样,短短一日便结束。
不想,她在梦里恍恍惚惚过了好三年。
她派人密切关注着来自远方友人的消息,比如说冯兰打了胜仗,从小兵提到了校尉,升迁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比如贺兰镜才高八斗连中三甲,不到三年,状元及第。
女皇陛下的折花宴后,贺兰镜终于迎娶了冯兰,从小相互爱慕的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两人大婚那天,元微一个人坐在石榴花树下,看着街坊邻居们打扮得喜气洋洋的,前去翰林老爷的府邸参加婚宴。
偶有认识元微的乡亲,好心地过来问,“傻子,你怎么在这儿啊?”
“今儿是镜哥儿和兰姐儿的大喜日子,你怎么不去呀?”
“来来来,跟我一起去。”
元微抱着双臂使劲摇头,无奈街坊们都认识傻子,她是被街坊们的热情架着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