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假意受理了此事,最终的结果,却是贺兰镜又一次被元微关押了回去。
这是贺兰镜最后一次相信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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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到了,季寻真拿着个小铲子,为院中那株石榴花树除虫。
宫人推着贺兰镜也进了院子,贺兰镜手脚俱毁,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
他被元微囚禁在东宫之中,衣食住行都要靠宫人处理,连饭也要一口一口喂。
但只要下朝不忙,一般都是元微来喂他。
她把他圈禁在一方天地里,亲手砸碎了他所有作为人的尊严。
贺兰镜不闹了,也不气了,整个人仿佛没有了生气,被抽取了全部生命一般。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侍弄这棵花树?”贺兰镜坐着靡国能工巧匠所制作的机关轮椅,被推到了石榴花树下。
他平静地问元微,不恨也不怒。
“我们相遇的时候,就是在石榴花树下。”季寻真放下小铲子,抬起头看他。
“哦,明白了。”贺兰镜颔首。
得到了答案后,他转头,再也不看元微。
仿佛她是空气,是雨露,跟万物一样,不曾在他眼底经过。
直到有一天,密探来报,告诉季寻真,贺兰镜正在暗中联系旧部,他从前培育的死士们正计划用尽一切办法,将他救出去。
甚至他们已经联络了某个邻国,只要贺兰镜一经出宫,便由那国的暗桩亲自来接。
季寻真轻抚那颗石榴花树,树叶凋落,“放了他吧。”
“殿下!”密探跪了下来。
“殿下这些日子以来,在朝堂上全力斡旋,才保下了他。”密探皱着眉头道,“殿下从未告知过他,殿下的难做……”
是的,季寻真从未告诉过贺兰镜,原本他也要跟冯兰一起死的。
冯兰早已把贺兰镜拖下水了,她做的那些事,都暗地里加了贺兰镜的名字。初衷可能是为了能让贺兰镜在元敏跟前多亮亮脸,混个好前程,不想这一切都成了置贺兰镜于死地的罪证。
是元微力挽狂澜,一力保下了他。
将他圈禁在这方天地里,名义上是囚禁他,实则是千方百计保住他。
“冯兰之死,是她叛乱应得。”
“我没完成和他的交易,是我之过。”季寻真苦笑,本来他对她就只有交易,没有丝毫感情,她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放了他吧”季寻真从木桶里舀了一勺水,浇灌在石榴花树根部。
“是……”密探颔首。
沉沉的秋天,她闭目,深深吸了一口寒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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