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烨刚一说狂草在唐朝才出现的时候,常荣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变得一片灰白,所有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半点都不剩!
他两眼直愣愣的盯着手里的玉鼎看了良久,过了好半天才沙哑着嗓子,抱着侥幸心理问:“狂草在……在唐朝才出现?”
韩烨想了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的。反正不管怎样,比周朝要晚上千年,那是肯定的。”
“轰!”
常荣觉得就像是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轰向他的头顶,将他轰得两眼发黑,晕头转向。
他两眼发直,就这样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就跟傻了似的,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赝品!
他买的这尊西周饕餮纹玉鼎竟然是赝品!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他花了四五千万才拍下的珍贵文物啊!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赝品了!
今晚的慈善拍卖晚宴不是省内最高端的拍卖晚宴么?
不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赝品么?
怎么今天到他手上,就出现赝品了?而且还是这么昂贵的赝品?
如果这尊玉鼎真的是赝品,那他这几千万等于就是打了水漂啊!
可是几千万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他这几千万没了,连个响都听不见!
就算他身家丰厚,一下没了几千万,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常荣一片混乱的在椅子上愣了好半天,终于勉强清醒了过来。
他不甘心的绝地反击,冲着韩烨大声驳斥道:“胡说八道!你满嘴都是胡说八道!玉鼎底部的那些花纹,不过是工匠雕刻的普通花纹而已,你却偏偏生拉硬套,故意误导,要跟狂草扯上关系!
那些花纹相当的模糊,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至于那些花纹构成一个“吴”字,说不定就是一个巧合!”
常荣嘴上虽然叫得响亮,心里却是没有半点底气。
他其实也明白,这次高价买下的玉鼎只怕十有**是个赝品了,但他嘴上却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毕竟韩烨只是个大学生,而不是什么德高望重赫赫有名的古玩专家。
即使韩烨找出了相当有力的证据,那也只是韩烨的一家之言,不是最终的定论。
只要他坚决否认,将负面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那他就还有机会将这尊玉鼎转手卖给他人,由其他人来接盘。
当然,这其中他必定会承担不小的损失,那也总比四五千万都打水漂要好得多了。
常荣这番话虽然明显有些强词夺理,不过还是稍稍对部分宾的看法产生了动摇。
这些宾并非专业的古玩收藏家,对于这其中的瑕疵和猫腻并不精通。
虽然韩烨指出玉鼎底部的花纹,像极了狂草的“吴”字,但在他们看来,要说韩烨有误导的嫌疑,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一般人都看不出那花纹有什么猫腻。
更何况刚才韩烨和常荣两人为了这尊玉鼎争得异常激烈。
韩烨借着这个理由,污蔑玉鼎是赝品,打压常荣那也不是不可能。
常荣一看四周的宾中,有人流露出了动摇的神色,精神不禁为之一振,赶紧抓住机会继续指责韩烨,完全不给韩烨说话的机会。
“姓韩的,我告诉你,在座的都是明白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谣言蛊惑的。你如果真的从一开始就发现,这尊玉鼎是赝品,怎么可能跟竞争得那么激烈?怎么可能跟我一直争抢到最后?
拍卖的变数是跟大的,难道你就不怕我中途退出竞拍,由你接手,最终花了几千万买个赝品回去?”
常荣言辞锋利,咄咄逼人。
他如今如同一只被逼急了的困兽,只要有机会能让他摆脱困境,有机会能让他翻盘,他什么话多说得出。
不过,他这一连串的诘问,却又正好问到了很多人的心坎上。
附近的宾都将目光投向韩烨,想看看他怎样解答这些疑问。
韩烨却是笑了笑,戏谑的回答道:“我当然从一开始就看出,这尊西周玉鼎是赝品。不过,如果我不跟你争,不跟你抢,你怎么会把这尊玉鼎当宝贝?怎么舍得掏出那么多钱来买下这尊玉鼎?
至于竞拍中的变数,我自然也有所考虑。
万一我要是真不小心把这赝品给拍了下来,那我只能自认倒霉。
尽管几千万不是个小数目,我还能承受得了。
不过,我今天似乎比较走运,这件赝品最终没有落到我手上。
所以,我还是得谢谢你,这么慷慨的替我接了盘,真是十分感谢。”
常荣被韩烨这么一奚落,气得一张脸青了又紫,紫了又青,胸口气血不停的翻腾,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他花了大几千万,原本以为狠狠削了韩烨的面子,谁知道竟然是给韩烨做了接盘侠!
这叫他怎么能忍?
常荣脸上的肌肉猛烈的抽动着,眼里射出了深刻的恨意:“你知道拍卖的是赝品,还不停的跟我抬价竞拍,你从一开始就故意坑我,是不是?”
韩烨直视着常荣的眼睛,淡淡的回答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就是在故意坑你。最开始竞拍钻石项链的时候,你不也是想要坑我么?只不过没能成功而已。
我回敬你一次,这属于礼尚往来。
另外,我就算坑你了,你又能把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