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生?”龙小闲四下张望,发现那悠悠倚在一边,就着戏凰楼一壶茶自斟自饮的男子,不禁额角又疼了疼,“梅三生,给我砸!”
“好。”梅三生的左手捏了个诀,无数道橙色光芒瞬时射出,整个戏凰楼乒里乓啷一阵乱响,桌椅倾颓,房梁倒坍。
彼时还锦绣华美的戏凰楼,顿时成了一片废墟。
“再把堂内光线弄暗点。”
“好。”梅三生又淡淡应道,一道橙色光芒射出,珠帘放下,烛火熄灭。
花灯璀璨的戏凰楼顿时昏昏暗暗。
而做完这一切的梅三生,神色从容如昔,用那空着的右手把一杯茶递到唇边,陶醉般深深嗅了口:“好茶!”
龙小闲白了他一眼,已经没有时间和他计较。
今日,乃是关雎楼杀鸡儆猴,在雍京立威。管你什么百年名楼,什么龙龙凤凤,犯我关雎者,斩!
女子浑身顿时迸发出凛冽的寒气,她一把取下头中发簪,将长发梳作男子发髻。同时一把脱掉绯红色的外衫,露出里面鲛白色的小袖窄裙。
彼时还花容娇俏的女子,顿时变为了一位白衫翩翩佳公子。
青丝高束,更显英气风流,似一枝雪中梅傲然美艳。
这一幕,让关雎楼的女子、戏凰楼的影卫,还是那正在品茶的梅三生,都不由的些些移不开目光。
龙小闲潇洒的一甩头发,对着诸女喝道:“姑娘们,准备好了么!”
“掌柜的吩咐!”诸女又喜又敬地朗声应道。而地上,则是瘫倒一片、流着鼻血的诸大影卫。
“奏乐!开门!”
顿时,笙箫齐鸣,彼时诸女现学现卖的调子潺潺流出。
戏凰楼大门则被打开,密密麻麻的百姓兀地拥了上来瞧热闹。
“那不是关雎楼的小闲花魁么?怎的占了戏凰楼的地儿?”一位青衣公子蹙眉道。
“听闻戏凰楼和关雎楼闹起来了。这戏凰楼搬救兵去了,关雎楼许是来闹事儿的。”旁边的书生连连摇头。
“闹事儿?这风花雪月的关雎楼,怎么也这般粗俗。”青衣公子眉蹙得更紧。
“且别说了,听闻这关雎楼出了命案呐。”书生暗暗压低了声调。
青衣公子一骇,正欲回些什么,却忽地被怔怔忘言。
而他身边簇拥着的数百宾,也是在那一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戏凰楼中。
琴曲幽幽,笙箫轻诉:人生梦如路长,让那风霜风霜留面上。红尘里美梦有多少方向,找痴痴梦幻的心爱。路随人茫茫……
而在舞台正中,一位白衣书生眉眼清秀,怀中搂着位花容娇俏的女子,独独那女子身躯是个幻影,瞧着如鬼魅般。
四下昏昏暗暗,废墟荒芜,凄婉的留恋如水流淌,还未开口,这幅景致就慑去了所有人的心肠。
那白衣书生轻抚女子的脸:“小倩,一生一世一双人,无论你是人是鬼,无论老天是赞是怒,我都要与你相守一生。”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女子脸上滚落,惹人生怜:“采臣,说千千万万我都不忍离开你。可是偏偏你我人鬼殊途,姥姥不会放过你,你还是去罢,就当从未认识我好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四下阴风呼啸,另一个虚幻影子冲出来,恶狠狠地一把将女子拉离了书生怀抱:“好你个贱人!竟敢背叛我!我这就将你打入万劫不复!”
“不要!采臣!”女子盈盈泣泪,奋力挣扎着,向书生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