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阿爹死后,年幼的他蹲在死尸旁边三天没有吃下任何东西,是偷偷跑来探望的酋长一巴掌将他打醒,然后打猎搬水照顾他,直到自己的身体恢复过来才离开。
即使是在契族,在这样的情谊也很少见。
只是再之后,他逐渐有点控制不住力量,酋长被老酋长拘着,他也尽量避免和契族人接触,两人的关系自然也就淡了。
“你家的屋子一直给你留着的,破掉的屋顶我也叫奴隶给你修好了。”酋长继续道,“你也甭想着一直往祭司的屋子里挤,他那能有多大。”
老神在在的祭司突然眼一眯,拿木杖小小地砸了下地面。
酋长转移视线,沙虎掩嘴偷笑。
苍狼走过来,拳头顶了一下苍烬肌肉分明的臂膀,惊讶道:“你这是真肉啊!”
不怪他的反应会这么夸张,任谁看到一个人突然从小孩变成大人都会怀疑这副身体的真实性。
“……”苍烬。
原始时代的人审美也相当原始化,如果说胸前的疤痕是功勋,那结实鼓起的肌肉就是勇士们的浪漫,苍狼对比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腱子肉,忍不住又往苍烬的手臂上摸了两把。
沙虎看得意动,跟着想上来摸摸看,被苍烬给无情拍开了。
不禁郁闷地撇了撇嘴,也是啧啧称奇。
祭司问:“那位真的没有解决的办法?”
众人动作凝滞了一下,苍烬神情毫无异样,道:“他没办法。”
“好吧。”祭司也没勉强,只是叹气,“无论是食物还是取暖,对契族都算不上无法解决的事,我们真正该担心的是力族和兽族。”
力族的人天生神力,兽族的人可使唤群兽,不过兽族的领地离契族太过遥远,得翻过三四座高山,越过一片潜藏着毒物的热带雨林,如此辛苦地长途跋涉,还要带上一大批野兽来袭击契族,不太现实。
但是防患于未然,警惕点总不会有错。
“这几年我们遇到的袭击太多了。”苍狼也陷入了愁闷之中。
两年来频频有事件发生,契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内,心力都快被耗损个干净,好不容易等到稳定松快的今年,大家就放松了点,谁知道兽潮突然来袭。
要不是这样压抑得狠了,他们哪能让野兽走到脚跟前了还毫无防备。
沙虎不以为意,笑着露出尖锐的虎牙:“我们契族专挑的这个位置,冬天下大雪,几个山口都会被雪给堵住,除非力族和兽族找到了抵御寒冷的办法,不然他们想来找死,我绝对帮忙往他们脑袋上砍一刀!”
这里的冬季不止是字面意思上的冬天,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阴冷风一吹,雪就会往下落,半天不到就能覆没人的脚掌,第二天整个世界都会是白茫茫的一片。
皮毛裹不住身体,除非做一个囊袋,整个人跳进去,只露出来一个脑袋,这才有可能不会在大雪天被冻死,但这样也走不了路,更别说拿起武器来战斗。
白天还有阳光可以暖和下身子,一到晚上如果还不能及时靠近火堆,那可是真的会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