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调侃:“怎么?狄将军想不出破解之法?”
“怎么可能。”
“那要如何行事?”
狄其野挑眉看了顾烈一眼:“不告诉你。”
他伸手拽住大白马的缰绳侧边,让顾烈和自己一起调头打马回营,还悠闲地说:“山人自有妙计。”
“交给我就好。”
顾烈只是轻哼一声,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五大少在他们身后感叹,主公真是有容人之量,气度不凡。
牧廉歪歪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
接下来几日,狄其野带着堪舆队在外面不知忙碌什么,每天天不亮就走了,黄昏才回营地。
尽管顾烈出征在外,镇守后方的祝北河和秦州大营的姜扬还是会将要紧公文传来,顾烈这一路上就没得闲多久,现在扎了营,更是密信频繁。
既然狄其野神神秘秘不肯说破天机,顾烈也就忙着政务,不去多管他,免得狄其野觉得束手束脚。
但有时候不管是真的不行。
顾烈这日从帅帐出来,正见到浑身湿透的狄其野裹着不知谁的袍子,疾步往他的将军帐走,见到顾烈匆匆忙点头行了礼,就钻将军帐里去了。
顾烈叫住跟在后面骑马慢行的右都督敖一松,问:“他干什么了?”
右都督敖一松是聪明人,主公问的这个“他”是谁,不言自明,于是翻身下马,行礼答:“将军跟我们解释不清,自己跳下去测量浊河水速,还有什么带沙量。”
跟着狄其野的近卫匆匆提着两桶热水往将军帐里去了。
顾烈真不知该怎么说他。
等狄其野沐浴完换了衣物,顾烈才进了将军帐,问擦头发擦得一脸不耐烦的狄其野:“你今天怎么不怕冷了?”
狄其野好笑道:“我怕冷也没耽误过打仗啊,干嘛小看我。”
顾烈反问:“堂堂一军之将,若是临阵染了风寒,也不耽误打仗?”
“怎么就染了风寒了,”狄其野坐在软毯里,不乐意地回,“我这么一个强壮英武的将军,被你说得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似的。主公,你这样不行。”
顾烈凉凉地看着狄其野无意识地往软毯里缩。
胡闹。
再强壮的人,大冷天跳下浊河,轻易也受不住。染了风寒都是最轻的。
这个楚军上下行军时唯一一个还戴着皮手套的人居然还嘴硬。
顾烈正无言,听狄其野还在那感叹:“唉,怪道我那日听阿虎讲金梅记,里面有句话,叫做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金梅记?
狄将军好兴致。
照什么沟渠,不是你自己往沟渠里跳的?
顾烈一言不发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