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当然是不能问的。
狄其野忽然觉得,谈恋爱能不能让人成长,他现在是不知道,但恋爱前的盲目攻防,斗智斗勇,他是体会到了,感觉像是在一片漆黑的模拟战场上打仗。
不知道战场局势,不知道对方的排兵布阵,也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在面对对方的时候还算不算优势。
从来不觉得自己在战场上会输的狄其野,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不确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狄其野刻意含糊其辞地感慨:“也不知道到最后,我和你,究竟谁赢谁输。”
顾烈以为他在说沐浴这事,好笑道:“不能是我赢了,你也赢了吗?”
顾烈觉得,就算自己不让狄其野沐浴,那也是为了狄其野的病情着想,到时候狄其野恢复健康,他爱怎么沐浴怎么沐浴,难道自己还多管闲事去将军帐管着他?
狄其野可从来不觉得双方交战会出现两个赢家这种结果,就算是和谈,也有吃亏多的一方和吃亏少的一方,那当然是吃亏少的那一方赢了。
除非两者立场一致,被打的是第三个人,那还有两个赢家的可能。
这之外,就只能是一赢一输。
“哪有这种说法,”狄其野也觉得好笑,“自古交战,只有一个赢家。”
听他把沐浴这事说得这么严重,顾烈都不知该说他什么,于是幽默道:“本王可是擅长水战。”
狄其野自信道:“本将军战无不胜。”
“你是无法无天。”顾烈中肯地点评。
*
张老说狄其野至少需卧床五日,于是狄其野就在帅帐驻扎了下来,顾烈的帅帐不知不觉多了好些东西。
狄其野到底是无法忍受不能沐浴,结果为了亲近顾烈,使计把自己坑在了帅帐里,只能忍着心头焦躁一天换三回里衣,到第三天时张老终于准他用热水布巾擦身,把狄其野感激得主动握住了张老的双手。
除了他的里衣,还有比顾烈床上枕头松软许多的软枕两个,方便他看书理事,然后水杯、用惯的毛笔等等不一而足。
顾烈第三天下午从外面回帅帐,猛一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狄其野还问:“这算不算鸠占鹊巢?”
他这么自觉,顾烈无言以对。
夜里,密探来信到了,近卫赶紧送到了帅帐里。
顾烈拽过狼毛大氅披着,坐在床上看,一目十行地扫完一张,竟忍不住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