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玉瑶和玉琪是亲姐妹,是堂庭山玉家之后。她们的祖父玉辰君医术高超,救人无数,被世人尊为医神。玉辰君还年轻的时候,某天外出采药,从野外带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六岁女童。
玉辰君对女童悉心医治,过了没多久,女童就完全康复了。这女童十分美丽,自称父母都是山民,被强盗所杀。
她虽然来历不明,但着实聪慧过人,在医术上更是显出惊人的天赋和悟性,医术过目不忘,有时甚至可以发明新的验方,还能偶尔启发玉辰君。玉辰君十分惊喜,于是悉心教导。女童长到十八岁,已经读完了玉庭庄中所有藏书,比玉辰君亲生的儿子玉泽洋还要厉害得多,和玉辰君一起研究了很多验方,玉辰君把对儿子的热忱全部转到了她的身上。
她二十六岁那年,六十六岁的玉辰君休了夫人,娶她过门,将所有医书和珍贵药材、玉家全部秘方都交给了她。
玉辰君的原配妻子——玉瑶和玉琪的外婆,带着儿子、媳妇和两个孙女儿愤然出走,在路上遇到了魔族,路过此地的华阳真人只来得及救下七岁的玉瑶和刚出生的玉琪。见两姐妹无家可归,带她们回了华阳观,收为弟子。
玉瑶和玉琪两姐妹一直认为,自己和父母命运转变,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女童——现在人称医神的玉婆婆。
见白沐阳尴尬,杜婉如温柔地替丈夫解释:“十四年前,有天沐阳出门采药,遇到了一个身中奇毒的病人,沐阳使出浑身解数也毫无办法,眼见那人要命丧黄泉,一个路过的中年妇人指点了几句,竟将那人医好了。后来这病人便一直留在庄里。”见蓝拥雪询问的眼神,婉如点点头:“对,就是哑叔。”
玉瑶苦笑道:“想来,那妇人便是玉婆婆了?”
白沐阳面色有些不自然:“当时我并不知道她便是玉婆婆,她独自住在林中一间小屋内,待救活哑叔后,我上门拜访,与她交流悬壶之术,十分痛快。两年后她回了堂庭山,我才知道她就是玉婆婆。不过,不过,这时我已经习惯了与她讨论,于是常常用乌鹊与她传信,交流生僻病例。”
玉瑶知道白沐阳痴迷医学,他于医学正如师父如修道一般痴迷,当下点点头:“若我是你,大约也会这样。”
“多谢师妹大度。”
婉如道:“后来,沐阳与玉婆婆一同研究治疗早衰症,又怕你们知道了不高兴,更不敢说了。”
蓝拥雪不高兴地说:“她研究早衰症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白沐阳解释道:“行医之人,总是想治好天下所有病症,她应该没什么别的居心。我也没告诉过她,算儿得了这个顽疾。我是想,以我一人之力,断然不能治愈算儿,如果加上医神的渊博学识,大约还有希望,但我和婉如怕你知道了……”
玉瑶知道,白沐阳是怕自己知道治疗算儿的方案里有玉婆婆的功劳,自己会左右为难:“你也是一片好心。她,那个人,现在如何了?”
白沐阳说:“前几日,她从堂庭山传来讯息,说是中了毒,命不久矣。”
蓝拥雪道:“她是医神,天下没有她不会解的毒。”
婉如道:“我和阿妍去看了,发现她的确身中奇毒,已经不省人事。但同时,她的状况非常奇怪。”她看了一眼丈夫。
白沐阳接着说道:“她不仅中了毒,还被人洗了骨,但不知何故,身子洗骨成功了,头却仍是老妇模样,想来,想来这洗骨人技艺不精,害了玉婆婆,或者,玉婆婆是自己为自己洗骨,搞成这样子的。于是我便把她接了回庄,一为了救人,二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出法子救算儿。”
蓝拥雪粗声粗气地问:“那师兄你为何前几日没说,今日才说?”
“因为我并没有把握。告之你们,不过徒添烦忧罢了。但今天早上,一批乌鹊从堂庭山过来,其中有一只,我确认是我养的,它的骨骼被人清洗过了。”
杜婉如接着说:“这只乌鹊本已十岁,目下骨龄只有一岁。非常健康。想来,有人在玉婆婆身上做了一次洗骨的实验,没有成功,但过了这些天,他在乌鹊身上再试,已经成功了。”
白沐阳缓缓道:“书上说纫残补缀术非常难学,学会之后可以令世间所有动物和人类重获新生。但学练纫残补缀术过程痛苦异常。要以特制药水浸泡手指数年,将手指拉得比常人长一倍以上,才可徒手拆骨。”
玉瑶道:“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个手指比常人长一倍会纫残补缀术的人,算儿就有救了?”
白沐阳和杜婉如同时点头:“是的。”
蓝拥雪突然问道:“这人为何要洗这只乌鹊,还专程让它飞回鹊山?是想告诉你洗骨人已经重现江湖吗?”
白沐阳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是炫耀,想要和我比试医术吧。”
玉瑶对白沐阳说道:“白师兄,烦你带我去看看玉婆婆和那只乌鹊。”
这时,山顶突然传来炸雷的声音和示警的哨声,众人面色均大变。原来这鹊山是华阳真人费尽心血才找到的一块虚空之地,又施法结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庄内绝计不应该有雷鸣电闪,这太不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