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刘先生点了点头,“虽站在读书人的角度看,西厂本该裁撤,何况王直这些年来确实过分了,自他掌了西厂后,面对满朝文武,不管是在谁跟前,他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便也就不怪内阁不放过他!”

“然皇上不满内阁权柄太甚久矣,商阁老此般行事,便是一举打破双方多年的平衡,皇上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而国公爷自来是皇上的亲信,便早已深陷此局,无法置身事外!”

陆懋听罢,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恐怕往后是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徐微还是孤傲地一笑,“在我看来,王直也实在是蠢,现在圣驾还要用他,当然保他,好早晚的,没了利用价值,皇上会是第一个收拾他的人!”

陆懋淡漠地笑着,“那这便看他往后自己的造化了。”

刘先生叹了叹气,“他王直无故陷害忠良的罪名,确实该诛,但如今那商大人如今此举,将来恐怕不好,国公爷也该小心谨慎行事。”

他接着道,“王直也不足为惧,他不过是圣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现在咱讨论的,怎么可以使局面不至崩坏,怎样有益于朝廷。”

陆懋勾起嘴角,望了他一眼,才开口道,“若不管王直如何肆意妄为,也不管商骆等内阁大臣的下场,不提什么西厂危害,百姓疾苦,只在意圣心如何,那这便是奸臣,该诛。”

他接着说,“就如商骆所弹劾的那般,西厂危害之大早该剔除,这也是我与圣人所虑,两年前圣人同意废除也有这一层考量!那便以此为突破口,即削弱内阁的权柄,也让王直留下罪名,将来再追究他的过错。”

这两年来,内阁把皇上把玩在股掌之间,手也越伸越长,与司礼监营谋,暗地里扣下地方奏折,企图把持住朝堂。

与后宫勾结,逼迫圣人,试图拥立新太子上位,明知经宣德年间战乱,致如今国库空虚,正是休养生息、富民养兵之际,可六部却勾结各地布政司,把控地方财政,致使从江南直至茺州府奸商遍地,盘剥百姓,掏空国库。

皇上眼耳皆被遮盖,不能闻百姓之情,不能查百官之况,试问皇上能不着急,今西厂使皇上耳目至明,使百官惶恐而有所忌惮,所以此时对于皇上而言,内阁不比西厂更急需铲除?又怎会不保住西厂!

然则,内阁各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陆懋暗叹道,想来,还是得以身为饵入局,即便最后身死立销,也好过朝廷动荡、百姓受苦。

徐微明白了,点了点头,“我听闻前几日王直才查处了司礼监勾结兖州府知府的贪腐案,如今看来这也是内阁今日如此着急弹劾王直的开端!”

“制衡之术已被打破,大势所趋,不管如何都改变不了结局,那兖州府的同知吴哲乃是国公爷的舅家表兄,不仅被牵连其中,又带连出他杀妻案件,凡切种种,都有种想要把国公爷牵扯进来都意图,只怕国公爷到时陷入里外不是的情状中,国公爷该早做准备才是。”

陆懋点了点头,“我从不小看任何人,一盘棋的胜负往往便在于一颗小小的棋子上,不管是王直,还是商骆等人,都不可小觑,更何况他们身后恐怕还有幕后黑手在布棋……”

徐微也点了点头,“善也。”

陆懋今晚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今日谢过徐先生、刘先生……,你们乃我良师益友也!”

徐微笑了,“国公爷心里明镜似得的,何须用我。”

刘先生等人也赶紧推脱不敢。

陆懋躺仰回圈椅,睨了他一眼,“你们妄自菲薄了!我与你们闲谈时,获益甚多!”

幕僚之好处所在,在于他们可以从各方面补全你看问题的角度,也有助于你理清你的思路。

徐微复大笑,于是又念叨着布袋和尚契此所做的诗句:“手捏青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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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稻,后退原来是向前。”

陆懋真心实意地笑了,“嗯,今晚只此诗句却是善然。”

众幕僚皆哈哈大笑起来。

徐微起身洒然而去,“看来国公爷不需要小人我了,那我便去喝酒去也。”

陆懋笑着摇摇头,挥手让他去,“少喝些酒吧!”

徐微大笑道,“我喝我的酒,你理你的政务,同样是伤身,谁也别劝谁!”

待众幕僚离开,陆懋起身,推开窗户,晚风轻拂,吹起树梢枝桠轻荡,却独独少了内院书房的湖畔边,那一抹桃花香气袭来。

又忆起那个廊边坐卧的小姑娘,他脸上笑意泛起,也稍稍退去心中烦忧。

“你把这封奏折送回到皇上跟前,就说内阁这段时日的奏疏我都都看过了,余下没有什么问题,说我明日便进宫去。”

隐在暗处的一抹黑色身影,显在灯光处,“是,二爷,属下明白。”

陆懋出了外院书房,待陆懋回到北院书房,已是掌灯时分,王妈妈也已在门口等候半日余,陆懋走进书房,王妈妈亦在其后跟随而入。

陆懋坐于书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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