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姑娘,二爷留了话给您,说您不用担心,他去去就回来,说……他可能得回来之后再……再娶您进门。”
“谁让你说这些!”吴锦婳深深皱起眉头,“他本就因我之事被皇上责令在国公府内闭门思过,如今又无召离京,况且此计定然是他们为陆懋而布下的局,只怕接下来便又是腥风血雨,他身边可带了侍卫?”
月泷忙点头,“是,姑娘,二爷带了高律等数名侍卫在身侧,况且国公府暗卫无数,自然会在暗中护卫二爷周全,姑娘不必担心。”
吴锦婳眯着眼睛望着月泷,“他可有说太夫人到底是病还是毒?身边伺候的人可有绑了查探清楚?可有禀报皇上?可有留下什么布局没有?”
月泷摇头,“回姑娘的话,奴婢不知,二爷并没有留下其他话。”
吴锦婳咬紧牙关,“不行,我不能放任他危难却不管。”
“太妃娘娘此话却让民妇为难了。”燕娘垂眸,双手奉茶呈到庄太妃的眼前。“英国公府?太妃娘娘容禀,实话说来,民妇自是爱重锦婳,觉着她样样齐全,是世间罕有,然也自知侯门公府最看重门第,以民妇家这样的身世,实是配不上英国公府这样的门第。”
燕娘又叹了叹,道,“说句托大的话,英国公府乃是赫赫扬扬的勋贵之家,然这侯门公府,庭深似海,民妇实不想自家姑娘深陷其中。”
庄太妃笑得温和,“燕娘之顾虑,我自然是明白的,况且如今英国公还深陷谋逆之罪中,被皇上责罚又掳去都督府的官职,你们有所忌惮,也是情有可原,只是……”
庄太妃低眸轻笑道,“英国公托我来上面提亲,你自然也该明白英国公是什么意思,以我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上了门,便也就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燕娘可明白?”
燕娘皱了皱眉头,她当然明白这位庄太妃的身份贵重,能从后宫之中全身而出,出宫跟随着庄徽王居于王府,这是何等的尊荣和恩赐,只怕先帝的嫔妃中得当今皇上敬重的唯此她一人。
再说那庄徽王虽是皇上异母的兄弟,却也是圣上亲自教养、眼珠子一样呵护着长大的最亲近爱重的弟弟,英国公请了庄太妃和王妃上门,燕娘自然明白这国公爷求娶的决心!
而庄太妃如今在英国公落魄之时,却仍愿带着庄徽王妃上门为他说亲,也可见英国公陆懋仍是简在帝心。
何况他此次这般大张旗鼓的求娶,想必也是在皇上那过了明路的了,那么她家的姑娘想来也不会因此卷进那太大的危机中才是。
庄徽王妃轻浅地笑了一笑,缓缓起身,从女官的手中接过另一个宝盒,亲自打开呈上,放于燕娘眼前的桌面上。
燕娘往前一观,却是被惊地瞳孔震荡,狠狠地吓了一大跳,盒子中竟是英国公陆懋的庚帖。
这是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意思?
“锦婳姑娘今年十八,因母丧已是耽搁了两年,如今定了婚期,加上纳问吉征、议亲过定,可不得大半年时光,且也刚好姑娘的孝期满,岂不是正正好,燕娘说呢?”庄徽王妃笑得端正贤淑,说出得话却一点不容得人拒绝。
燕娘蹙眉,不知该如何辩驳,她本不过一介商女出身,气势本就弱,如何与这些官家夫人抗衡,何况还是皇家太妃和王妃,若不是出于对吴锦婳对担忧和在意,她哪里敢与之辩驳对抗。
庄徽王妃俯身轻轻地拍了拍燕娘的手,“哎哟,我且说句公道话,英国公相貌俊朗,武能提刀上马,文能堪比状元,才情人品皆出众,实乃不可多得的将才能臣,又是高门府第的国公爷,即便如今受了皇上斥责,但你又怎么知道皇上哪天又复了他都督府的职位呢?”
这样的暗示已然是非常明显了,燕娘又如何能不明白庄徽王妃的意思。
庄徽王妃接着说道:“国公爷为了姑娘主动上门聘娶,那必定是心爱姑娘不已的,也必定是绝不会让姑娘受一点委屈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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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如今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嫁了过去,一进门便是妥妥的英国公府的超一品国公夫人,燕娘又哪里去寻这般好的亲事呢?”
燕娘沉吟片刻,她是看明白的了,这桩婚事是定然推脱不了的,不然置英国公府颜面于何地?况且可英国公想要求娶之人,试问一句,全大顺朝又有哪家敢再来抢,谁又敢再来聘娶她家姑娘。
虽是如此,面对这般婚事,也该再三掂量,才显出姑娘家的矜贵,“娘娘们说得极是,只是我是妇道人家,家中因老爷被流放之故,才由我暂且当家作主,我想着这种事关姑娘的大事,我也做不得主,还须得请示了老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