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组织的活动,宁君昊往年也参加过几回。去年在公海上钓鱼,一群人闲得蛋疼,拿出电脑开始写代码,结果比了个昏天黑地。
宁君昊玩了三天,回家后,应真跟他大吵了一架。
看到沈烨秋@自己,他回:今年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
沈烨秋那头没了消息,隔了十分钟回了句:你人不来也行。所有人费用你来买单。
宁君昊爽快答应:行。
退出群聊,宁君昊看到黄书韵在朋友圈发的《雪在烧》开机仪式的照片。九张图片里,有三张上面有应真。
他一张张翻过去,最终停在那张她举着点燃的香,双眼微阖的单人照上。
她没有化妆,眼睛有些浮肿,神色平静专注,又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宁君昊深吸一口气,退出之前,点击保存。
宁市初雪来得快,去得快。第二天,便放晴了,只路牙子和绿化带还覆盖着少量的雪。
四线城市老城区的商业街,一楼是门面,二楼以上是居民楼,沿街挤挤挨挨的各种店铺,餐馆、洗衣店、彩票店、理发店、足浴店,一应俱全。
踏浪足浴馆是本地颇具规模的足浴馆,正好在这条商业街上。黄书韵以一天三百的友情价租下场地,一大早剧组的工作人员就过来布置场景,灯光组、摄像组根据环境测试设备。
剧组的车子停在门口,过往的路人和附近的居民都伸长脖子好奇地打量着。商业街从来不缺热闹,但是剧组到他们这来拍戏,还是头一回遇到。
《雪在烧》工作人员都知道今天是场重头戏,虽然面上大家都各司其职,严阵以待,看不出什么异常,各个小群的消息早已经满天飞了。
这些消息的焦点一半在黄书韵身上,一半在应真身上。一个从没有执导过任何电影的女导演,一个息影多年的富太太担纲女主演,这组合瞅着多少有点不靠谱。
【这戏的投资是应真拉过来的吧,不然黄导干嘛找她演?】
【看你这话说的,说不定是富婆一掷千金为好闺蜜圆梦。】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年过年说不定要在宁市过了,一个月肯定拍不完。】
【呸呸呸!我可不想在这过年啊。黄导虽然是第一次当导演,咱们这戏里服化道摄音几个团队可是专业的。只要那几个头头把好关,最后应该也偏不到哪去。】
【你这就不懂了吧?拍电影,最怕外行指导内行。】
【我只担心今晚搞不好要通宵。那位都十几年没演过戏了,一上来就安排这种重头戏。】
【黄导不是说了吗?咱们剧组工作时间早10晚7,拍夜戏肯定也不超过12点。】
【笑死。这话听听就好了。你真信啊?我赌一百,今晚肯定要到后半夜。】
应真妆造已经做好了,她今天几乎没有化妆,造型师嫌她肤色太白,给她上了一层比她肤色深两个色号的粉底。
为了让她贴近元珊形象,还把她一头长发剪成了短发。剪的时候,造型师一个劲地安慰她,“我尽量不给您剪太短。等拍完宣传路演的时候,您头发肯定能长起来。”
应真冲她笑了笑:“没事。你不用考虑我。只要贴合元珊形象就成。演员的头发本来就不属于自己。”
她这么说,造型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捏着剪刀的手不由加快了速度。很快,头发便剪好了,应真以前拍古装戏居多,很少剪短发,有种很新鲜的感觉。
今天的场景是外勤任务,她身上穿着带夹棉层的冬季警服,头戴警帽,脚上穿着黑色皮靴。将靴子带子系好,应真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扒拉了几下头发。
这一刻,她已经是元珊了。
应真转过头冲造型师淡淡一笑:“以后记得叫我元老师。”
齐耳短发反倒让她五官更加突出了,她眼里的淡淡笑意,让造型师心情也放松下来,“好的!元老师!”
应真做好造型,足浴店二楼包间里的灯光和机位已经布置差不多。陈卓造型也做好了,戴着金边眼镜,手腕上戴着大金表,头发被梳得油光水滑,乍一看斯文,细一看早在生意场上被酒色财气腌渍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