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话足够理性,也足够冷心冷肺。
宁君昊努力平心静气,额角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恢复自由身?连女儿的抚养权都不要?”
他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沉冷的声音还是将他的情绪展露无疑。
“我为什么放弃女儿的抚养权,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应真垂眸沉凝片刻,目光变得清明而冷静,严肃道:“如果我保留女儿的抚养权,是你同意离婚的条件,我接受。当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我可以当一个合格的监护人。”
跟妈妈一起到雪顶小镇,宁颐然发现像她这么大的孩子,跟家长一起出门很尴尬。
整个小镇放眼都是比她小的小屁孩们,被家长搂在怀里或牵在手里,一家人其乐融融。零星看到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teenager,几乎都在低头看手机,主打一个懒得参与。
亲子乐园里那些儿童项目无聊得要死,但有一个看上去还不错,宁颐然跃跃欲试,一去问才知道人家只接受身高一米四以下的儿童。
那些更刺激的成人项目,她又玩不了,真没意思。
在diy雪雕工作坊里,除了两对情侣,她又成了一屋子小孩里头最大的那个。她今晚的任务,是做个迷你的雪中小镇,有房屋、树木和路灯。
宁颐然一边做一边看向玻璃门外,对面的木屋咖啡馆,她父母正在里头。
木屋咖啡馆是栋两层的小木屋,二楼还有个户外露台,栏杆上面立了一排很可爱的雪雕小人。远远地好像看到妈妈站在露台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露台上了,正低头看手机。
宁颐然坐在工作台前,按照对面木屋咖啡馆的造型搭建自己的小屋。
工作坊的老师是个年轻女孩,她看到宁颐然一直在看对面的咖啡馆,不由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那些雪雕是我们工作坊的主理人老师一个人完成的。他可厉害了。”
宁颐然“哦”了一声,隔得太远,她也看不清那栏杆上的一排排小人具体长什么样,只觉得挺有气氛的。
以前没做过,她不知道原来做雪雕有这么多讲究。每堆20cm雪层,需要用铲子压实,不然容易空心,搞不好最后功亏一篑。在雕刻细节之前,要用喷壶将水均匀地喷洒在表面,形成薄冰保护层。
在老师手把手的教导下,宁颐然很快就搭好了自己的小屋。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爸爸竟然也站在露台上,他跟妈妈好像在说着什么。
宁颐然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扔下手里的雕刻刀,摘下防水手套,边穿外套边对老师道:“我不玩了。我爸妈在对面吃饭,我去找他们了。”
……
小木屋一侧有楼梯直通二楼的露台,宁颐然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她放轻自己的脚步声,蹑手蹑脚地上楼,伸长脖子看着站在露台上的父母。
这个点露台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们争吵的声音,一句句传到她的耳朵里:
“离婚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在协议上要求的股票和现金,可以给你。但女儿的抚养权得归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才是她最亲的人。你把抚养权给我,我跟她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母女。”
一句句话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剑,将宁颐然整个人劈成无数碎片,她脸色惨白地站在那儿。
上面两个大人还在争吵: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恢复自由身?连女儿的抚养权都不要?”
“如果女儿抚养权归我,是你同意离婚的条件,我接受。当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我可以当一个合格的监护人。”
宁颐然胸口难受得快要炸开了,双唇颤抖着,眼泪直往外涌。她噔噔噔地爬上露台,红着眼睛瞪着父母,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像是决堤的洪水。
她哭着大声嚷道:“你们离婚就离婚,别把我像个球一样踢来踢去!”
刚才还冷言冷语的父母,听到她的声音,朝她这边看过来,两人脸上表情都变了。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