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了。”
林阙坐在副驾驶,看着男人接过车钥匙转身过来,等岱玉庭拉开车门的下一秒,右侧传来小声的笃定陈述,又或者是控诉,“你是故意的。”
还是个小女孩呢,岱玉庭慢条斯理的扯过安全带,听着她即使是在逼问也还是底气不足的声音,他面无表情,想着就这种脾性,到底怎么在职场里活下去。
漂亮若为单出牌,即为死局。
“你答应那个黎总什么了?”林阙不让他碰,使劲往另一边缩,这几天大概是累狠了,下巴尖的有点可怜,“我晚上才把定稿发过去,他根本看都没看。”
“是么,”岱玉庭打方向盘,漫不经心的应下,“那就不去了,听你的。”
然后静待两秒,果然听见林阙尤不安心,“那他们说的那些人情还用给他吗?”
“怎么瘦了这么多?”他答非所问,路口停下来时有些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捏着她软乎乎的指尖,“让李昌修再找个阿姨。”
林阙被推进悬谷,张皇失措的紧张后,一脚踏进了猎人的精巧暗示,乖巧扣上枷锁,心里暗自认定果然还是被迫欠了人情债。
“林阙,”岱玉庭见她无声的抵抗,低叹一声,余光看着她小小一只,“你可以生气,但就算知道你会不开心,我还是会这样做。”
“国内的这几家工作室,或者传媒型公司,劳动合同处处是坑,特别是涉及商用权专利权的,除非你甘愿一直打下手,否则就按照你在上一个公司的不设防,你怎么就确保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林阙想提自己学长,可刚要张口,就想起方才佟坚的名字已经在那个黎总面前走了过场,小人物难攀爬,稍微一动就是全盘皆输,她不想牵连别人。
而且眼前的话语如同沙漠断崖里的蜃楼,灌入耳目时温情愉悦,却不敢细想是真是假,只好堪堪用表象品咂其间。
他对人好的时候,真会有人能招架的住吗?
送走两人后的那几位仍在喝酒,刚刚起哄那位此刻一脸嘲讽的勾着身边女伴的下巴,“羡慕啊?”
“哎呀,”女生半真半假的嗔,“顺口一说而已,那女的一看段位就高,岱总捧着宠呢……”
“啧,”那人摇头,“那位可是这个,”他竖起拇指,神色莫测,“从不多养,最多两个,跟着的时候绝不亏待,分手的时候说断就断,实际不给名分不给情爱,最后问就是你情我愿,还偏偏贯以情深名头,所以分一个崩一个,你受的了?”
“不给名分什么意思?”女伴有点发怵,心知自己这行恋爱脑简直就是钱财克星,这种极品怕是真的容易栽进去,“情人跟女朋友的区别?那刚才那个是什么?”
几个男人相视而笑,模糊不清的回一句,“都算吧。”
只要拿钱,又有什么区别呢?
与此同时,黑色车辆划入小区。
“岱玉庭,”林阙转过头看着窗外不远处恭迎的物业,抛出那个从笃定到自疑的问题,“我到底算什么?”
方向盘上的指尖懒倦的敲了敲,冷白的皮肤映衬着黑色皮革,林阙竖起耳尖,听见他回,“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