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又朝安敬思行了大礼,安敬思一把拉住他道:“大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敬思今日救了大王,也是救了万千期待大王去营救的百姓!”
李克用叹道:“安少侠太看重老夫了,老夫虽忝为王爵,但能力有限,哪能拯救天下万千的百姓?”
薛阿檀插话道:“我安大哥是希望大王能像珍惜自己生命一样,珍惜天下的百姓!”
李克用朝徐至拱了拱手,赞道:“几位少侠的金玉良言,在下记住了。如今天下方乱,英雄寻明主,如飞鸟寻大树。如蒙不弃,孤王愿意与诸位英雄共谋天下,共享天下!”
安敬思等人不知可否,都将目光转向徐至,徐至却将眼光转向了周沅芷,见她似乎有些不悦,回道:“晋王有所不知,不是我等不愿相助,实在是因为我等能力有限,怕耽误了大王的正事!”
李克用还未说话,他身边的李存勖叫道:“徐大侠,你太过自谦了,你刚才那招大鹏展翅,越过众人的神奇轻功,恐怕我军中就无人可敌!如今我父王思贤若渴,还请徐大哥和各位英雄不要辜负了他的一边诚意!”
李嗣源也劝道:“徐兄弟、安兄弟,我二弟说的对,你们如能加入我黑鸦军,何愁天下不能平定?”
李存信本是李克用十二个义子中武艺最好,最有头脑之人,他见李克用一心要将徐至等人搜括囊中,担心徐至等人武艺高强,会抢了自己的风头,他故意叹道:“父王、大哥、二哥,你们有所不知这徐至是黄巢叛逆的驸马,他身边这位秀丽的周姑娘便是黄逆的公主,而父王忠于朝廷,岂可用叛逆之臣?”
李存信的一席话,顿时使得整个欢快的场面尴尬起来,徐至见周沅芷脸上有些不悦,暗自握住她的小手,说道:“不瞒晋王,徐至等人以前的确是黄王的属将,但如今黄王不再信任我们,我们也只好流浪江湖,四海为家!因此我们的确不堪为大王所用!”
李克用却哈哈大笑道:“存信此言差矣,徐少侠你们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只要认清时务,相时而动,就能赢得天下的尊重!不瞒在座的各位,原先仆也是叛逆出身,被官军围剿,并被驱逐至鞑靼。如今圣天子不念旧恶,赐在下王爵,让在下戴罪立功,报效朝廷。孤出身卑微,本就是叛逆之臣,岂敢有门户之见,而拒天下英雄于千里之外!”
这时安敬思、薛阿檀、了嗔、了痴四人被李克用的胸怀和志向深深打动了,安敬思对徐至说道:“徐大哥,何姐姐,你们还记得我们出针叶谷,爷爷对我们的期望吗?”
安敬思见徐、何两人都朝他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大乱,各路人物粉墨登场,可是真英雄却不多见。今天晋王一心为了晋州的百姓,宁可耽误了自己的行程;为了接纳我们,晋王又毫不掩饰自己的出身,其胸襟着实让人感佩,还请徐大哥答应了晋王,让兄弟一起留下!”
薛阿檀也跟着叫道:“徐大哥,晋王的胸襟志向要远胜于黄王,安敬思的心思就是我的想法,还请大哥俯允!”
徐至看了看身边的周沅芷和何梦娇,见她俩没有说话。徐至也知道周、何两位姑娘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不管前程如何,她们必然会跟随自己。徐至又想起李秀云在分别时,要自己善待周沅芷的话,转念又想:虽然晋王仁义爱民,但他毕竟是沅芷父亲的敌人,如果自己投靠了他,不管将来两方胜败如何,自己今天这个错误的选择,都会让沅芷痛苦一生的。但安敬思、薛阿檀四人又是自己患难兄弟,自己也不能耽误了他们的前程,不让他们投靠晋王。
徐至想了一会,说道:“敬思、你已经长大了。大哥不能一辈子替你做决定,特别是有关你的前途的事情,你要学会自己拿主意!既然两位兄弟都愿意投奔晋王,大哥也不拦你们,但是大哥一生懒散惯了,就是喜欢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恕大哥不能和兄弟们一起驰骋沙场,为国效力了!”
安敬思见徐至有分别之意,哽咽道:“徐大哥,周姐姐、何姐姐,敬思也不投靠晋王了,敬思只希望我们兄弟姐妹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薛阿檀也想起了与徐至、何梦娇、安敬思当年在针叶谷这个世外桃源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流泪道:“既然大哥不允,小弟和安大哥一个心思,都愿意跟追大哥流浪江湖!”。了嗔和了痴也道:“我们也愿意追随徐大哥!”
李克用也被徐至兄弟间的深情打动了,他劝道:“既然徐少侠不愿为官,孤也不勉强!但安少侠、薛少侠等人愿意为孤效力,为天下百姓出力,孤就当着众将士和晋州百姓的面,封你们两人为我晋王的大将军!你们两人可以先随你们的徐大哥处理完江湖上的恩怨,再回来为孤王效力,孤在晋阳等着你们回来!”
安敬思、薛阿檀听了,既没有和徐大哥分开,又能为晋王效力,正是一举两得,他们纷纷下拜,谢了晋王。
李克用见安敬思瘦弱,却有一身的神力,对他十分器重,将他叫到身边,用手摸了摸安敬思的后背,问了他的籍贯、年龄,笑道:“你比我的十二个义子都小,就做孤王的十三太保吧!”
李存信连忙阻止道:“父王,这太保之位都是孩儿们用命和军功换来的,岂能轻易许诺给了别人?”
李克用答道:“安敬思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孤的性命,难道没有功吗?”
李存信仗着自己的武艺,回道:“安敬思不过是有些蛮力,哪能与我们兄弟十二太保相比,孩儿斗胆要与他比试武艺!”
安敬思听了李存信的挑衅,也怒道:“李存信,比就比,谁怕谁啊!”
李克用见安敬思胸有成竹,也想让他出出风头,借此打消其他太保的不满,他知道安敬思的暗器功夫了得,有意帮他道:“今天我们在杏花楼宴请晋州百姓,不可动刀动枪的,就比试射击吧,你们两人各射十支箭,以射落酒楼中悬挂宫灯的数目多者为胜!”
李嗣源笑道:“父王好主意!这个比试文雅一点,不会伤了彼此的和气!”
李存信笑道:“这又何难?”,说完弯弓射箭,依次射落十盏花灯。
安敬思冷笑了一声,道:“十次射落十盏算什么能耐?看我一次射落十盏宫灯!”,说完从袖子取出十粒石子,转身飞起,将石子洒向四周,十盏宫灯依次落下。众人看了,惊住了,都忘记了喝彩。
李克用笑道:“敬思孩儿,父王亲赐你一杯酒!”
安敬思见李克用满脸的真诚,接过酒杯,笑道:“敬思从小就没了父亲,一直跟着爷爷长大,今天愿意拜晋王为父,父王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说完一口气喝完了酒,就向李克用行了父子之礼。
李克用当着众人的面,安然受了安敬思几拜,笑道:“敬思这个名字不好,父王给你改个名字,叫李存孝如何?”
安敬思笑道:“好,孩儿以后就改名叫李存孝!”,说完朝徐至等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