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或许是茂密的枝叶透不过光，或许是早早鸣叫的虫声和树枝上排排站好挤在一起的小鸟。
凤清竹看着不远处冲破层层树干的光亮，慢慢走了过去。那是一处高高的山坡，能将远处的风景看个清楚。坐在山头看着远处落日余晖洒满山谷，那耀眼的，温暖的光亮照在身上将刚刚在深林深处沾惹的一身凉意全部洗去。
真安静啊。
即将入夜的微风挟持着花朵青草最后的滋味闯进了她的鼻腔，这山中的夜来的总是猛烈，太阳刚刚落下，黑暗便瞬间降下帷幕，没有一丝缓冲的机会，本来还算温和的风开始让人忍不住发抖。
正当凤清竹要回去时，一件外套将她包裹了起来。
“干嘛呢，大晚上的坐在山崖边上，装什么深沉呢，也不怕被风吹下去。”
司耀居高临下的看着凤清竹，还是和平常一样傲慢的样子，如果不是能清楚看到他被冷风吹透薄薄里衣而微微发抖的抱着胳膊，凤清竹真的会和他动手。
“你都冻成这样了还把衣服给我，你也不怕生病？”
司耀吸了吸鼻子，扬了扬脖子。
“谁说我冷了，我不冷，你披好衣服，女生不可以受凉的。”
司耀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句仿佛是吞在嗓子里。
凤清竹摇了摇头，双手将他宽大的衣服张开把他整个人包裹在了怀里。
“嘿嘿，这样我们就都不冷了。”
司耀被抱住时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但打在肩膀的温暖呼吸让他慢慢放松下来，低头轻嗅着她头顶的淡淡香味。这微凉的秋夜也在此时变得温暖起来。
“你知道吗，我在边关的时候秋天的晚上可比这里冷多了，那里没有这么多树，刮起风来总是刺骨的凉，还卷着很多黄沙，吹到人的脸颊上，疼得很。”
凤清竹在他怀里抬起头，司耀一直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突然对上她水润的眸子，倒是看的司耀面上一红。
“啊？那你们怎么保暖啊光烤火穿得多些是不够的吧。”
司耀将头转向一边，看着那黑洞洞的山谷，回忆起了早年在边关的日子。
“那是自然，那种冷是深入骨头里的。若是我守夜，我和同行士兵会轮流进帐篷里，等冻僵的手脚暖和过来另一个人也就刚好巡查一周回来了。在军营里的时候，我会和爹爹娘亲一起，爹爹的披风很大，很暖和，他会把我和娘亲一起抱在怀里，这样我们都不会冷了。秋天还好，冬天可真的是很难熬。”
陷入回忆的司耀表情也慢慢的严肃了起来，像是真的再次回到了那黄沙滚滚的边关。
凤清竹看着面上还带着些许青涩的司耀，心里说不上的难过。
他还没长大，就受过那么多苦了。他分明可以向其他皇室一样在都城享尽荣华的，哪怕娇纵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他。
“那我现在这样抱着你，我是不是和你爹爹一样喔。”
“凤清竹！你真的是！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