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抬头,“好歹替你生儿育女了,你也忍心啊。”
他笑了,“是吗?”
女人也噗嗤笑,“你够狠。”
林宗易叩击着沙发扶手,“冯斯乾向来不留把柄,却为了韩卿打破底线,他绝不只是逢场作戏,他出轨带来的麻烦远比得到的好处多,当他决定做一笔不划算的买卖,必定动了真心,韩卿自然而然成为横在他咽喉的利刃。”
女人摩挲他下巴的胡茬,“所以你假死,逼她报复冯斯乾,冯斯乾舍不得她,殷沛东留不得她,通过她激怒殷家,踢冯斯乾下台。”
她感慨,“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比冯斯乾风流多了,他都动凡心了,那你呢?”
林宗易低下头,他唇贴在她鼻梁,“你太敏感了。”
女人一直观察林宗易的反应,他神色自若,没有半点波动,她笑得开心,食指戳点他凸起的喉结,“你啊,无情又没良心,哪个女人爱上你,是这辈子的灾难。”
林宗易眼眸始终含笑,“你可以不爱。”
女人吻他耳垂,“我醒悟得太迟,来不及收回这颗心了。”
她说完这句从林宗易身上抽离,“我去煮粥。”
女人才离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这时从玩具房跑出,十分高兴扑在林宗易腿上,“爸爸!”
我瞳孔猛涨,险些拿不住望远镜。
他顺势举起男孩,眉眼温和,“英文功课做完了吗。”
男孩在他头顶咯咯笑,“老师判了满分。”
林宗易放下他,“考满分允许吃一包薯条。”
男孩仰起天真无邪的脸蛋,“我不要薯条,我要爸爸在家里。”
林宗易拾起那瓣橘子塞进男孩嘴里,继续浏览文件。
我步伐踉跄,撞上一堵坚硬的墙壁,我再也受不了这份刺激,转身夺门而出,五脏六腑拧巴着疼,揭穿真相之后的绝望促使我蹲下吐得天翻地覆。
林宗易「死」在我即将临盆时,他明知这种打击令我多么崩溃无助,很可能一尸两命,他仍旧选择走这招棋。我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原来我才是被反算计的那颗棋子。
冯斯乾伫立在我跟前,他递来方帕,我没接,伸手揪住他衣领,使劲摇晃他,“你早就知道他诈死对吗!”
他注视着我,“后来查到的。”
我时哭时笑,疯疯癫癫后退,“你们根本没有人性,是彻头彻尾的魔鬼!”
我朝远处的街道飞奔,我不知去哪,这座城市到处充斥着阴谋,虚伪和谎言,每个人都戴了无数面具,践踏别人的真情,我捂住脑袋痛苦尖叫,又调头折返,用力厮打冯斯乾,“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耍我!我究竟造了什么孽,你们把我骗得像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