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只话筒包围了我,“您的意思是指林董不是一位好丈夫吗。”
我别开头,在保镖的搀扶下起身,“我什么也不想说,求你们放过我。”
我还没演尽兴,准备再加把火,一拨身手极为矫健的男人从楼梯口前赴后继涌出,朝过道两侧辐射性散开,挨个包厢破门而入,持枪警告,“例行扫查!都老实别动!”
我一愣,反应过来扭头看蒋芸,“你玩这么狠?”
她也懵了,“我没报警啊!”
无数光鲜亮丽又喝得满面通红的男男女女从各个包间内被驱赶出,齐刷刷抱头蹲在墙根,蒋芸慌了神,“不会通知家属来认领吧?”
我保持镇定,迎上为首的男人,主动打招呼,“赵头,别来无恙。”
他蹙眉,没料到我在场,“林太太?”
他环顾四周,“您在哪间包厢。”
反正我没出格,不怕他查,我如实坦白,“201。”
他小声询问下属,得到确切的答复,他再次看向我,“您所在包厢是重点扫查的目标之一。”
我怔住,“扫查?”
我旋即笑,“唱歌喝酒应该是正常交际吧,既然允许会所生意存在,自然允许客人进店消费啊。”
“喝酒唱歌不违法,如果有特殊交易,就违法了。”他出示一封手写的举报信,“请林太太配合调查。”
我笑容敛去,“怎么,赵头信不过我吗?您可以调监控。”
他义正言辞,“我的人正在安保室查监控,林太太跟我们走一趟自证清白不是更好吗。”
我审视着眼前这副阵仗,果真不是闹着玩的,百丽会所八百年不遇一次临检,偏偏我在就被抽查了,看来我被人阴了,可谁会阴我呢?认识我的没必要得罪林宗易,不认识我的也阴不着。
我深吸气,“也好,我跟赵头走一趟。”
我和蒋芸分别坐进两辆车,我这辆车有小芳,他心挺大的,还在点钱,我说,“别点了,马上到地方了,要收缴的。”
他在我对面抱怨,“真倒霉,我干六年了,没出过事。”
副驾驶的赵头亲自联络林宗易,提示已关机。我在里头待了一整晚,最后查明和我没关系,凌晨五点多林宗易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他一听我在这里,先是静默片刻,紧接着挂断,顶多四十分钟,赵头进屋告诉我林宗易来了。
我下楼,他的车泊在大门口,车灯还亮着,半截玻璃降下,晨雾中林宗易的侧脸若隐若现。
我眼眶发红,精神也萎靡,小心翼翼走向他,他揭过车窗凝视我,林宗易眼睛像墨一样黑,海一样深,看不出明显的波澜。
我坐上车,发丝轻垂,眼角含着柔润泪光,风情丝毫不减。
我偷瞄他摊开在膝盖的杂志——索文集团董事长夫人豪掷百万力捧百丽会所首席名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