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事。”他唇齿滑落,“韩卿,我斩不断,但你不能阻拦我斩。”
他停止了一切动作,声音喜怒不明,“我非要斩草除根。”
我看着天花板,“那我先保自己。”
冯斯乾注视我良久,最终笑了一声,“答得好。我希望你保自己,而不是为任何人豁出,包括我。”
他神色阴晴难辨,“不过,小野猫永远是驯不服,养不熟的。”
他躺回,重新焚上一根烟。
客厅响起钟声,敲击了整整十二下。
当烟雾消散,又敲击了两下。
冯斯乾抽了半盒烟才躺平入睡,可我清楚他没睡,我也毫无困意。
早晨天还未亮,冯斯乾便起床去浴室洗漱,他下楼时我看了一眼手机,才五点四十。
我也迅速梳洗完,紧跟着下去。
冯斯乾在衣帽间内换衣服,我站在门外,他从镜子里望向我,我眼下生出两团浅浅的乌青,我用粉底遮盖了,没遮住,“醒了。”
我嘶哑嗯。
他终究是心疼,“气色不太好。”
我低下头,“白天补一觉。”
冯斯乾摘下一件纯白的西服,“这两天忙,晚餐别等我了。”
“没事,晚点吃也一样。”
“可能不在江城。”他穿上西服,又系领带,“要去外地办点事。”
我攥着拳,“如果是林宗易这件事,我不想你冒险。”
冯斯乾打领扣的手势一顿。
我深吸气,又吃力呼出,“假如有把握他必死无疑,你可以步步紧逼,你逼也逼了,他却翻身了,他能舍掉林恒,你能舍掉冯冬吗。”
冯斯乾僵在那,面容平静又压抑。
我捂住脸,“我的经历造成我始终没有安全感,你又不喜欢解释,我们之间的开始也不美好,你光明磊落,正义清白,我满口谎言,游戏情场。
你也许一直介意我不光彩的过去。好奇和激情褪色,我的不堪在你眼里都浮现了。
我不信你,你囚禁过我,也舍弃过我。你同样不信我,你说我撒谎成性,不知道哪句是真。
当年陈志承入狱,连房子都收缴了,我住在临建房,和一群底层工人做邻居,靠耍心机才活到今天。”
我笑着说,“韩千年,狐狸精的头儿,我也不爱听。这世上的人为了活着,许多都做尽了坏事,我不过是演戏混饭,从未动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