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接过襁褓,他脸蛋都憋紫了,“生病了吗。”
我手心捂住,温度正常,我不会哄孩子,手足无措摇晃着他,吴姐急得跺脚,“除了先生,谁也哄不好冯冬。”
怪不得冯斯乾走得潇洒,他算准我撑不住,早晚会求上他。
我吩咐吴姐,“泡奶粉。”
她拿来奶瓶,我喂到嘴边,冯冬不吃,我没辙了,吴姐劝我,“给先生打电话吧,万一冯冬想爸爸了呢。”
我没吭声,她立马联络冯斯乾,提示关机。
冯冬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让吴姐打熙云路的座机,她迅速拨通,我清晰听见冯斯乾那声喂。
我比划口型,吴姐转述,“先生,您怎么关机了。”
冯斯乾一怔,“撂在书房了。”
孟绮云胆子确实大,她竟然动这个手脚。
吴姐说,“冯冬哭岔气了,我没办法哄。”
冯斯乾问,“她呢。”
吴姐偷瞄我,“韩小姐越哄,冯冬越哭。”
他笑了一声,“她就这点道行,搞不定了,到处搬救兵。”
也是神了,冯斯乾一出马,冯冬真的安静下来,他在电话里哄了没多久就睡着了,我擦干净他的小脸,用薄被裹住,递给吴姐,“空调别开太低,着凉。”
我又睡了一会儿,梳洗完直奔客厅,吴姐这时迎进一个男人,我看清他的长相,顿时一愣。
他面目凝重走进来,带着一股火气,“让斯乾下楼见我。”
我回过神,春风满面倚着扶梯,“他不在。”
周德元梭巡一圈,视线定格在红木茶几上的烟灰缸,横竖七八个烟头,“去哪了。”
我打呵欠,懒散至极,“你女婿的下落,你不问自己女儿,问我啊?”
“韩卿。”周德元恼了,“打开万隆城仓库,是你和湖城里应外合。”
我挑眉,“周老先生登门是兴师问罪呀?”
我经过他面前,从冰箱里拿水,“不凑巧,我没空奉陪。”
他摁住冰箱门,“功绩当头,我一向无所不用其极。江滨地盘上的事,你擅自给湖城通风报信,卖给他们机密,你妨碍公务,犯众怒了。”
“哦?”我猛地发力,撞开他手,“我有双重护身符,你没证据处置我。”
我笑得明媚放肆,“你强行抓我,也要赔着笑脸送我出来,否则我告你侵犯名誉,我好歹有些地位,咱们硬碰硬,你未必能轻易了事。”
周德元眯眼,我太过嚣张了,他察觉有门道,“你什么意思。”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这位老道漏算了一步棋,有更高明的魔,算在你前面了。”
他望了我许久,放声大笑,“你和斯乾的关系,我一清二楚。”
我一边喝水一边打量他,“然后呢。”
周德元说,“上面追究责任,他连自己也护不了,何况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