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觉得活着很痛苦。
父亲忙于工作,在家的时间并不多,继母汪孟宁是个两面演技派。
父亲在家的时候,对他假意热情。
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成了母女两发泄所有恶毒情绪的出气筒。
吃饭不能上桌,只能趴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而母女两总是一边咯咯笑,一边将咬过的食物残渣丢进他碗里,逼迫他吃下去。
他永远只能缩在属于自己的狭小角落,如果出来活动被发现,汪孟宁会以他挡路的理由,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不高兴了,随时不由分说,拉过来打骂撒气。
汪孟宁还买了根橡胶棍,打人特别疼,但不容易留伤,看不出痕迹。
那时他才五岁,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后来大了一点,知道偷偷留证去和父亲讲,然而汪孟宁一顿肝肠寸断般的哭诉,说自己有多不容易,避重就轻,父亲也便随之心软偏向对方。
只有爷爷大发雷霆,要为他讨个公道。
可爷爷身体又不好,常年在国外养病,隔着汪洋大海,汪孟宁表面认错保证,背地里却是变本加厉。
没有人能真正保护他。
艰难的处境,似乎只有跳舞的时候,他才能短暂获得快乐。
后来年岁渐长,他终于逃离了那个家。
乏善可陈的灰暗生命里,他原本以为跳舞,是唯一仅剩的那点亮光。
可林清越现在发现,跳舞带给他的光,和时渺带给他的,差距就像是萤火和月亮。
他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
似乎只是看着她,胸腔里便充盈起从未有过的满足。
“你吃呀,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林清越回过神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等比赛结束,我有话想对你说。”
时渺奇了,“要说什么,现在说啊,干嘛说话说一半,还来个预告。”
林清越避开她的视线,耳根悄然发烫。
不论时渺怎么追问,他都不肯再说。
“胃口全被你吊起来了,你知不知道听话听一半,我今晚很大可能连觉都睡不好。”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还不到五点,天空大片橘色晚霞,挥发着最后的余热。
林清越抬头看着掩在稀薄云层里的夕阳。
曾经在他眼里晦暗贫瘠的世界,一切都开始变得那么美好。
林清越笑了笑,说道,“想晚上睡好,那还不简单,现在就把精力全部耗光,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时渺看着他温柔明亮的笑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