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让的热水让他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我今天都要累死了,说了超多的话,嗓子都快哑掉,最后只能像是个假人般,点头,微笑、微笑、点头……”曹恩英嘟起嘴巴,难得抱怨起工作强度来。
赵祯闻言就侧过脸看着她,嗯,果然多出了几分憔悴。
“辛苦了。”赵祯问:“要不朕给你捶捶肩?”
“哦,那倒不用。”曹恩英自然而然地说道:“一会把洗脚水倒了就成。”
赵祯:“………”
过了正月十五,今年的春节就算是结束了。
二月中旬的一日,曹恩英如同往常般陪着赵祯看奏章,不料想一封来自xx御史的弹劾内容却让赵祯的脸色瞬间变得沉凝起来。该御史上书弹劾濮王赵允让心怀怨愤,辱骂皇帝,犯了大不敬之罪。说是赵允让在不久前的一次宴饮后,突然痛哭流涕对着周围人说出了:“我父子两个不过都是它人掌中之物,随之可弃”的话。
是的,这个赵允让就是赵宗实的亲生父亲,并且跟这个儿子一样,他年少的时候也当过很长一段时间赵祯的备胎。
赵祯的脸色不大好,曹恩英在旁边默默的闭着嘴巴,直到他突然问了句:“此事你怎么看?”
曹恩英闻言便平静地说道:“臣妾听闻濮王性格敦厚,外庄内宽,是个谨慎小心之人,应该不至于说出这样找死的话来。”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儿不可信了。
赵祯沉默了一会儿,没说别的,只是安静的把这本奏章放在了一旁。
皇帝的态度此时尚不明显,然而御史那边却开始步步紧逼起来,也不知是谁把这件事情给传了出去,而且说的还特别有鼻子有眼,连濮王拉着它人衣袖痛哭流涕,恨之欲狂这样的形容词都出来了,朝野上下,一时之间那是相当的哗然。
很多朝臣都义愤填膺的表示:濮王这个人忘恩负义,不念皇恩,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当父亲的是这个样子,当儿子的肯定也好不了,这是一对白眼狼!但是也有一些人认为,这事应是小人污蔑,濮王肯定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对于这些纷乱嘈杂的声音,赵祯全都没有理会,他只是在数日之后,下了两道旨意:一,濮王上表自辩。二,召赵宗实回京。
众多周知,皇帝是没有儿子的,而赵宗实以前可是做过赵祯的养子,并且这个关系到现在为止也为没有正式的解除。难不成官家已经下定决心要正式立赵宗实为太子了?又或者说……废了他,改培养其他宗亲?
赵宗实就是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回到的汴京。
“儿臣赵宗实,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曹恩英坐在那里,双眼含笑的看着面前已经可以称之为青年的男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赵宗实从小就是安静的孩子,如今多年不见,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沉稳有度了。
曹恩英让他起来,然而赵宗实非但没起,反而深深的拜俯下去,他说:“儿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