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你今年是十六岁吧。时间过得可真快,我还记着你来我身边伺候的时候,才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见徐嘉怡说这话,元香面上也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是,奴婢过了年就该十七了。”
“十七了,不小了……”徐嘉怡有些伤感的拉过元香的手亲切道,“元香,你可有喜欢或者是看上眼的人了?或者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别害羞,同我说说,我好替你留意留意。”
“夫人怎么想起说这些了。”元香红着脸说道。
徐嘉怡笑了笑没说话,若不是前几日去军营里见到齐飞送绢花这事儿,她还没想起来替自己身边这两个小姑娘谋划婚事的事情。
徐嘉怡没回元香的问话,反倒是转了话题,“前两日不是收着了新的脂粉吗,怎么没见你用?”
“什么脂粉,奴婢最近没买什么胭脂水粉啊。”元香说完以后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什么。
“莫不是那个。”
元香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扬了声说道,“夫人是指齐副尉托翠云带给奴婢的脂粉?”
徐嘉怡点了点头。
“应当是翠云弄错了,无缘无故,齐副尉怎么会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呢!等齐副尉回来,奴婢是要还给他的。既不是奴婢的东西,奴婢怎么好意思用。”
“说不定没弄错,就是他特意送你的呢。”
“怎么可能。”元香嘀咕了一句,说完了之后见徐嘉怡一脸严肃的神色不似说笑,元香顾不上害羞,登时就急了想要辩解,“夫人!”
“你别着急,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和翠云都是自小跟在我身边,陪着我一块长大的。我心里自是想将你们留在身边一辈子的,可你们到底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这个做主子的,自然要多替你们考虑考虑。”徐嘉怡温婉的笑着出声道。
元香却笑不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徐嘉怡磕了一个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夫人,您是想要赶奴婢走?”
徐嘉怡见状下意识的想要去扶她起来,谁知却被元香避开了。
元香以为徐嘉怡是真的想将自己嫁出去,心里慌到不行,一边磕头一边恳求的说道,“奴婢不想嫁什么人,只想一辈子陪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若是奴婢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夫人您要打要罚奴婢都认,求夫人您别赶奴婢走好不好。”
徐嘉怡顿了顿的手又伸了过去,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要撵你走了?快别哭了,哭红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
徐嘉怡本想问一问她心里对齐飞是怎样看的,可见她梨花带雨的忐忑模样又将话咽了下去,敛了敛眸色。
若是齐飞有这个心思再问元香也好。不然若是元香真对齐飞心生欢喜,那齐飞却是没瞧上元香,岂不是让两人更为尴尬。
不过是送了一盒子绢花,算不得什么的。
徐嘉怡暗想着,等下次齐飞回来了,一定要好生将他叫过来询问一番探探底才是,免得让她在这里胡乱揣测。
心里这样想着徐嘉怡面上却是分毫不露,没再提这事儿了,捏着绢帕替元香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了,“好了,我就是想要问一问你的心意,替你早些觅得一个如意郎君,何时说过不要你在身边伺候的话了?这么大个姑娘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听风就是雨。”
“是奴婢多想了。”元香红着眼眶出声说道。
等翠云提着热茶进来的时候,徐嘉怡和元香两人都已经恢复了常态,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不过看着元香红了的眼眶,翠云却是眼眸闪了闪,抬眸看了一眼正在看话本子的徐嘉怡,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风迷了眼。”
说谎。
屋子里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哪来的风?
翠云皱了皱眉,却是没戳穿她的话,附和着点了点头,“你去外间洗把脸再回来吧,眼睛红成这样也不好看。”
年底的时候,楚长风和楚明雷父子两个都待在了军营里没回来。
不过尚书府送过来的年货却是在腊月二十八这日到了安平侯府,徐嘉怡得了家里的书信和送过来的物什心里欢喜,再加上临近除夕,每天都是笑靥如花的在枫园里忙里忙外。
爷们儿都不在家,楚老太太也没有心思大办,但安平侯府的年味却是极重的。
楚老太太照例给府上的下人们每人都发了两个月的月钱作为新年红封,还赏了些别的东西下去,一时间府里的众人俱是眉开眼笑,见了主子也都是说些讨喜的话讨个彩头。
楚老太太这些日子格外的低调,许是因为徐瑶备嫁的关系,倒也不怎么折腾徐嘉怡了,有时还会同她和颜悦色的说些话,倒是颇有几分好婆婆的意思了。
除夕那夜楚老太太叫了徐嘉怡和徐瑶两个来荣阳堂用团圆饭,用过饭之后都留在了荣阳堂守岁,待过了子时到达新的一年以后,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厚红封,就放了两人回院子休息去了。
正月里的日子就在走亲访友中度过了,徐嘉怡在常州没有什么熟识的人,都是跟在楚老太太身后去各府拜年,其余的时候都选择待在了枫园里。
二月的虽是已经入了春,可春寒料峭,徐嘉怡一个不注意,就染上了风寒,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