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女王很年轻美丽,蓝斯公爵也是英俊有为的独身青年,但是几乎没有大臣和宫廷内侍认为这对君臣之间有些什么。
谁让女王早已表达了对蓝斯私生活糜烂的厌恶呢?
你看,世人就是这么容易被蒙蔽。蓝斯无数次托着红酒杯,站在女王处理政事的宫殿顶层,俯看半个王都,冷冷的,又得意地想着。
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比享受这种状态。
这种暧昧的、隐秘的、若即若离的关系,竟然令他沉醉其中,yù罢不能,连以往最爱的舞会都对他失去了吸引力。前段时间照例在府邸举办一些有颜色的舞会,望着半边身子luǒ/露出来的舞女,和满堂兴奋的男客,蓝斯发现自己不仅毫无兴趣,还心不在焉,开始走神。
他在想安娜现在做什么。
安娜穿着睡袍是什么样子。
安娜的衣裙撩开是什么样子。
安娜因为chūn/梦而难耐地双腿夹着被子又是什么样子。
满脑子都是她。
陛下,您若终身不嫁,我必将以同样的忠诚来回报您的爱意。
蓝斯无数次幻想着自己在安娜的卧室,用最谦恭的姿态执起安娜的右手,深深地亲吻她的手背,安静而虔诚地说出这一句话。然后撕开她那国王规格的华丽长裙,咬上她雪白细腻的肌肤,尽qíng啃咬蹂躏,将她压倒在她寝宫的大chuáng上,为所yù为。
可是,无论再怎么想要,蓝斯却始终没有真的在安娜面前如此发誓。
因为那背后的含义,太沉重了。
一辈子维持着正式的君臣地位,唯有在暗地里偷欢,没有人能预言这种畸形的关系能维持多久。
更何况,蓝斯从不轻易给任何女人承诺,没有人得到过他的一个爱字,甚至包括他的母亲。
爱是枷锁。
看来我们的庆国日将会很忙啊,无论是王储还是大公,都是身娇ròu贵怠慢不得的家伙,蓝斯,你们财政部又要大出血了。蓝斯?蓝斯?你在议事厅里走神吗?
女王温和中带着一点调侃的语气,将蓝斯从神游中拉回现实,四周望过来的大臣们无不施以幸灾乐祸的眼神。蓝斯耸了耸肩,朝安娜抱歉地行了一个礼,用他那舒缓悠扬的语调慢慢道:抱歉,陛下,一想到财政部一年的心血,都要被非我国臣民的、大腹便便的家伙给吸个jīng光,我就连来议事的力气都没有了。您瞧,我的腿都直发软呢!噢,在此我要声明一下,这并不是因为女人的缘故,您知道的,最近为了庆国日,我已经很久没有开荤了。
蓝斯荤素不忌、不论场合的带颜色的话,虽然会引起一些老古板的讨厌,但大多数人都是会心一笑,玩世不恭的蓝斯公爵就是这样,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而且这些话还为沉闷的议事气氛换上了轻松的氛围,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这不,女王陛下都对蓝斯越发宽容了,不仅没有生气,还朝他温和地一笑:公爵为国家尽忠的心意,我收到了。
蓝斯没有再说什么,他望着安娜,回之一笑。
在场的大臣不由得感叹,如今的安娜女王已经越来越成熟稳重,大度宽容,面对蓝斯不恭敬的言论也不会再生气了,这真是个好现象。
没有人知道,蓝斯和女王的话中,隐藏着两人才能明白的信息。
*
庆国日很快就来临了。
庆国日和王宫开放日前后相连,有了女王的参与,这段日子成为王都里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光。蓝斯并不属于主要负责接待的礼宾司,但是现在全王都的人都知道,腰杆最硬、底气最足的部门就是蓝斯统率的财政部,而礼宾司那边接待花钱,全仗财政部支持,一切进出都要通过财政部。所以变相的,蓝斯成了这次接待的幕后指挥者。
虽然有越俎代庖之嫌,但是没人敢对此有意见。而由于许多前来贺礼的友邦贵族,目的不仅仅是见一下年轻有为的女王陛下,更想和大权在握的蓝斯公爵,商讨一下贸易事宜。
如此一来,蓝斯就更忙了。
陛下,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勤俭的国王!您的财富是这片大陆上最多的,可是您的王宫,竟然一次也没有翻修?噢,您知道嘛,我这一路沿海而来,看到不少贵族即使借债也要维持他们奢侈的生活,他们真该来向您学习!那样人民就不会对贵族颇有微了!
蓝斯领着一队人匆匆拐过宴会厅的回廊,对面有一群人迎面走来,听见一个年轻男人抑扬顿挫地大发一番感慨,华而不实,蓝斯连鄙夷的表qíng都懒得施舍。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放缓步子,调转视线,越过回廊看了过去。
谁让被一群邻国贵族们簇拥着的女人,是他的女王陛下呢?
天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她了。在他忙着的时候,安娜也在忙着接见一批又一批的贵族和大臣,还有无数的宴会和舞会等着女王的驾临。作为幕后工作的指挥者,蓝斯最近少有机会能和聚光灯下的安娜女王照面。
不过此时此刻,安娜似乎还没有发现对面回廊上的蓝斯,她正忙着应付那位殷勤的年轻贵族,露出属于女王的优雅迷人笑容,她回答道:亨利王子这么夸赞,我会不好意思的。王宫的功能已经很完备,我只是对装饰的兴趣不大,因此怠于整修而已。